話語間隱約帶著幾分訝然,並無不滿。
一直沉默的段晏放下了手中的瓷杯,淡淡地瞥了一眼薛蘊嬛,雲淡風輕地丟下一句話,“她是我喜歡的人,出身與否並不重要。”
“段哥哥好氣魄!”嬌小姑娘的旋即露出了笑意,拍了拍薛蘊嬛,擠眉弄眼的說道,“姐姐你被生氣,方才我就替你試試段哥哥罷了,我們江湖中人雖對朝廷有所意見,卻不是針對一個人的,別擔心啦!”
薛蘊嬛一愣,沒想到他們之前的步步相逼,竟隻是為了替她試探段晏。
“姐姐,段哥哥他啊其實也不是我們的人啦,你知道不?”那嬌小的姑娘又神神秘秘地說。
薛蘊嬛看向段晏,段晏隻顧與他人交杯換盞,全然將她托付給這姑娘似的。
她微微一笑,語氣柔和了幾分,“怎麼說?”
“我們江湖女兒,不問出身,姐姐別誤會了。”嬌小的姑娘豪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指向在座其中一位老頭,“喏,姐姐猜猜那老頭兒是幹什麼的?”
薛蘊嬛依言,看向那邊端坐著的老頭子,那老頭子正給段晏在下棋。
棋盤上黑白子交錯縱橫,上麵幾乎布滿了棋子,這也意味到棋局即將走到了盡頭,她看了一眼,現在段晏已經落了下風,那老頭的又撚起一顆棋子落下,又得意地撫了撫須,靜觀對手段晏的動作。
身側的姑娘,好奇地湊上來想要炫耀什麼似的,“姐姐,猜到了嗎?”
“這要怎麼猜?”薛蘊嬛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段晏像是對現在的棋局無從下手,舉起的手遲遲沒有落下,眉頭也不自覺地蹙緊,整個人呈一種思考狀。
“啪。”
棋子落下,段晏緊皺的眉頭依然沒有舒展開,他的手按在桌子上,已經沒有在敲打桌麵,一種十分的緊張的狀態,下意識地將手完全按緊了桌麵。
老者朗聲大笑,得意極了,“哈,你輸了。”
老者落下最後一子,段晏滿盤皆輸。
緊繃的神經在這勝負決定的刹那就放鬆了,段晏從唇邊泄出一抹無可奈何的歎息,似是惋惜這一場棋局。
嬌小的姑娘對這一結果毫不意外,她淡淡地說道:“那死老頭,可曾經是蒼越的國師,當年國君的太傅。”
聞言,薛蘊嬛的呼吸一窒,視線緊跟著就落在坐在段晏對麵的老頭上,那老頭粗布短衣完全看不是曾是朝廷命官的模樣。
“你這棋藝還不如你那不著邊際的爹。”老者撇了撇嘴,一臉無趣。
段晏則顯得十分的謙卑,微微頷首道:“受教了。”
老者看了一眼屋外偌大的庭院,興趣來了,又十分可惜地說道:“若不是怕這大半夜的弄出些什麼動靜,我就看看你的武功比起之前長進了沒有,可惜啊……”
薛蘊嬛得知了老者的身份之後顯得十分無措,除了她意外的其他人倒是自在,顯然沒有將老者當初的身份放在眼裏,似乎現在大家都是同等的。可現在,在座的人都並未等閑之輩,若否也不會和老者坐在一桌。
“怎麼?”段晏下完了棋,總算注意到她,可忽地臉色一變。
薛蘊嬛的手按在手邊的椅子上,悄然無聲地與段晏的手撞在了一起,二人的手接觸的一瞬,她覺得段晏的手有些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