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
隻見一個身穿錦衣棉襖的的馬夫一拉馬繩。馬蹄急踏,鼻子中打出一個響啼,噴出一口白氣,發出老長的嘶鳴之聲。馬車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怎麼停下來了?”
又見一雙芊芊玉手掀開了絲綢所製的精美簾子,隨即走下來一位貴婦人。
她有著白皙的臉蛋,身穿一件櫻桃紅彈墨廣陵圓領琵琶襟綢衫,逶迤拖地撒花散花華裙,身披青綠底掐牙鑲邊萬字不斷頭紋薄煙紗菱錦。飄逸的長發,頭綰風流別致朝天髻,輕攏慢拈的雲鬢裏插著雙結蘭花荊枝華勝,膚如凝脂的手上戴著一個九彎素紋平銀鐲子,腰係珠線穗子宮絛,上麵掛著一個扣合如意堆繡香囊,腳上穿的是小靴,整個人顯得豔美絕人。
“夫人,恕罪!是這兩個小乞丐擋了我們的道。所以才急匆匆的停了車。”
馬夫指了指路邊的塗祀二人,臉上露出惶恐的神色爭執道。
“小姑娘,是這麼回事嗎?”那貴婦人在馬夫的幫助下,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微微一笑道。
王靈有些卻卻的道:“對不起!我們不應該走路中間。”
塗祀以為這貴婦人要找王靈麻煩,趕忙起身將王靈擋在自己身後,戒備的看著麵前的貴婦人。
貴婦人笑眯眯的說道:“孩子們,別害怕,小姑娘我並沒有怪罪你呢,這麼冷的天,你怎麼穿的這麼單薄啊!你的父母呢?”說著,向王靈招了招手。
塗祀害怕王靈吃虧,趕忙道:“別去,王靈,咱們趕快走吧!”
“我們是孤兒……”
王靈並沒有聽塗祀的勸阻,她隱隱感覺到,也許麵前的貴婦人會改變自己的一生。她低著頭繞過塗祀走到了貴婦人麵前,有些顫抖的站在那裏。
貴婦人捧起王靈的小臉,將她散亂的頭發理到腦後,從自己懷中掏出了一塊潔白的手絹在她臉上擦了擦,點頭道:“孩子,你一定受了不少的苦吧。你願意跟著我走嗎?我可以提供給你好的生活,讓你接受正常的教育。”
王靈的大眼睛一亮,他扭頭朝身後的塗祀看去,塗祀顯得有些著急,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動。
“怎麼?孩子,你不願意和我走嗎?我的丈夫是西楚王國的公爵,那裏是西楚王國的王都,四季如春,這裏實在太冷了。”
王靈看了看貴婦人身上華麗而光鮮的裝束,又轉身看了看塗祀,試探性的問道:“夫人,您能帶著我這位哥哥一起走麼?”
貴婦人看了看塗祀,見其是一個體形消瘦,蓬頭垢麵肮髒的小乞丐,厭惡的眼神在貴婦人眼底一閃而過,搖了搖頭道:“我是一個人女人,帶個男孩在身邊實在是不方便,我隻能帶你一個人走。趕快決定吧,這裏真冷。”
王靈猶豫了一下,看了看眼前的豪華的馬車和裝束華麗的貴婦人,又看了看寒酸的塗祀。毅然點頭道:“好吧,我跟您走。”
貴婦人滿意的微笑道:“這才是一個乖巧的好孩子,那走吧,咱們上馬車,先找個地方幫你換身衣服才行。穿這麼少會凍壞的。”
王靈轉頭又看了看塗祀,有些覺得難受,連忙對貴婦人道:“夫人,能給我幾個銀幣嘛?”
貴婦人會意,掏出十多枚銀幣遞給了王靈,然後道:“你快點,我先上車等你,這碎葉城的天氣實在是太冷了。”說著就在馬夫的攙扶下上了馬車,鑽進了那似乎溫暖的車廂之內。
王靈接過銀幣轉身快步跑到塗祀身前,“塗祀哥哥,我要走了,別怪王靈好麼?我實在不想再過這種缺衣少食的生活了,塗祀哥哥,等我長大了一定會回來找你的。”說著就將十多枚銀幣塞到了塗祀手裏。
塗祀接過銀幣惆悵道:“王靈你真的要走了麼?你一定要過的好。我會想你的。”
兩行淚水從王靈眼中滑落,王靈哽咽道:“塗祀哥哥,你放心吧。我一定會過的很好。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有了這些銀幣,給自己買一身衣服。好好的找一個棲身的地方,一定要活著,等我回來找你。”說完,沒等塗祀回答,王靈就跑向了馬車,在馬夫的幫助之下,王靈也坐上了那輛看似溫暖華麗的馬車。在進入車廂放下車簾之前,王靈又深深的看了塗祀一眼,似乎要永遠記住她的樣子似的。
馬車絕塵而去,隻留下了塗祀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遠去的馬車,塗祀心裏產生了一種失落之感。對於塗祀來講,王靈在她心裏,是唯一比他自己更為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