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手遊廊上隻剩下了謝圖南和蘇予錦,兩人相對而立,侍從們也仍舊遠遠的站著,不敢靠近。
“多謝你剛剛為我解圍。”蘇予錦說著,福了一福,又道,“殿下若沒有別的吩咐,我便先回去了。”
“等一等。”謝圖南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見她回過頭,便笑了笑,道,“我還沒看到你家的海棠呢。”
“就在前麵,你自己去看就行了。”蘇予錦掙了掙,一心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卻叫他抓的更緊。
一麵拉著她的手往前走,謝圖南一麵笑道:“你們都不許跟來,本王要與錦妹妹好好賞花。”
跟著他們的都是心腹,自然明白各自主子的心思,於是都心照不宣的福了一福,沒有人跟上去掃興。
“你放開我!”被他一路拉著到了花園的蘇予錦皺緊了眉,終於趁著他分神的功夫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回頭看著她臉上不耐的神色,謝圖南笑了笑,湊近了她道:“你瞧,這海棠果然開得好。如此美景,若不是與你共賞,倒也沒趣了。”
看著他臉上明朗的笑容,蘇予錦有一瞬間的怔忡,她甩了甩頭,難以抑製的想起了昨夜太液池邊他說的話。不,蘇予錦,你絕不能允許自己在他的麵前失態。
低了頭不說話,蘇予錦努力的想要把他笑著的樣子從自己的腦海中趕出去。
鬢上忽然一動,蘇予錦下意識的抬起頭,正好撞進了他含笑的眼眸。
一朵豔紅的海棠斜簪在她鬢間,與緋紅色的紗衣相得益彰,更趁的她膚白勝雪,越發美麗起來。
“斜簪海棠笑問君,卿麵更比花麵嬌。”謝圖南微微勾起唇角,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的笑意,他凝視著蘇予錦有些癡癡的雙目,忽然便動了情,雙手扶在她瘦削的肩膀上,合了目,緩緩吻了上去。
柔軟的觸感自唇上傳來,蘇予錦的腦海中“轟”的一聲,隻剩下了一片空白,整個人都怔在了那裏,不能動彈。
與上一次那個意外的吻不同,這一次,謝圖南明顯更加溫柔細致,輕輕的啄著她的唇,撬開她的貝齒,與她呼吸纏繞。
蘇予錦隻覺得臉上熱的發燙,連耳根都忍不住紅了起來。
斜簪海棠笑問君,卿麵更比花麵嬌。
他低沉溫柔的聲音像是魔咒一般在她耳畔不斷回響,字字敲在她狂亂的心上。呼吸越來越急促,被他掠奪了呼吸的蘇予錦隻覺得自己仿佛馬上就要在這溫柔的海中昏迷。
在最後一絲理智被吞噬的瞬間,蘇予錦猛地睜開了眼睛,皺著眉一把推開了他!
“你,你無恥!”心緒難平的蘇予錦呼吸急促,立刻揚起手想要打他。
卻被謝圖南一把抓住了手腕,他淡淡笑著,眼中的波光分外溫柔:“小狐狸,張牙舞爪的做什麼?”
“殿下,宮中急召,陛下宣您往禦書房議事。”
就在謝圖南還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元清忽然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單膝跪在不遠處,低著頭說道。
知道如果不是什麼特別緊要的事情,元清絕不會這個時候跑過來打擾自己,謝圖南微微歎了口氣,溫暖的大掌輕輕的覆在她臉上,柔聲道:“錦兒,晚些再來找你。”
剛剛親吻她的瞬間,他忽然有種衝動,想要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告訴她。那些他籌謀了許久的計劃,那個充滿了詭譎的禁宮,還有他一輩子,都不想再和別人提起的那個秘密。
他都想要告訴她。
放下那些所謂的顧慮,不顧一切的跑到她的身邊,不論發生什麼,都和她並肩站在一起。
可是謝圖南不確定,不確定她是否願意賭上一切陪自己去追尋一個不夠明確的未來。
深深的望了蘇予錦一眼,謝圖南轉身帶著元清快步離開了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