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小亭中,謝圖南攜著她的手坐了下來,一雙眼睛脈脈含情,直看得蘇予錦有些不好意思。
於是她淡淡一笑,抽回了自己的手,道:“不過就是梅花罷了,有什麼好看的?”
“碧色的梅花,最襯你。”溫柔一笑,重新又握住她的手,謝圖南眉心漾開的溫柔仿若三月的柳絮貼著春風呢喃。
梳玉急急忙忙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一幅景象,禁不住紅了臉,一時竟忘了自己過來是要做什麼的。
守在一旁的元清看到她這個樣子,忍不住笑道:“怎麼?羨慕了?”
一聽到這人打趣自己,梳玉的臉更紅了,急忙抬起頭瞪了他一眼,扭頭走到了亭邊,福了一福,道:“王爺,公主,宮裏急召,皇貴妃娘娘病了,請小姐往宮中侍疾。”
一聽到德妃病了,蘇予錦登時就站了起來,皺了眉問道:“娘娘病了?嚴重嗎?”
“奴婢也不知道,宮中已預備了車架,就在府外等著小姐呢。”梳玉趕緊回答道。
若是什麼普通的病症,德妃未必這樣大動幹戈的叫人請她入宮如侍疾,說到底,她現在還是德妃的義女,盡一盡這份孝心也是應該的。
更何況德妃待她不薄,私逃出宮這樣的大事都默許她做了,蘇予錦此刻也是真的擔心德妃的狀況。
於是匆匆和謝圖南道了別,便領著梳玉頭也不回的上了宮中備下的車架,一路趕到了康寧宮,見正殿坐著幾個位分低的嬪妃,蘇予錦不覺又是心中一緊。
趕緊繞過正殿跑到了德妃的寢殿,眾人見是她來了,都趕緊讓開了路,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德妃麵無血色,蘇予錦的心變揪在了一起,趕緊走過去坐在了床榻便,她低下頭,問跪在一旁的醫女,道:“娘娘究竟是得了什麼病?”
“回公主,是突然發了熱症。從前娘娘便有頭痛的毛病,這次兩病同發,才至如此。”醫女的額上還有點點汗珠,顯然也是為了德妃這個病緊張的不行。
如此聽來,倒是算不得什麼絕症,隻是這病來勢洶洶,才會讓眾人如此驚慌罷了。
“梳玉,你隨醫女去開藥吧。”蘇予錦開口淡淡道,又看向一旁站著的紅了眼的德妃大宮女,問道,“陛下可知道了?”
那大宮女趕緊上前來福了一福,道:“回公主,陛下下了朝已來瞧過了,因還有事,便回了禦書房了。”
點了點頭,蘇予錦沒有再說什麼,既然陛下已經來過了便好,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想辦法先將德妃的高熱退下去了。
“咳咳。”
躺在榻上的德妃忽然咳嗽了兩聲,艱難的睜開眼睛醒了過來,一瞧見蘇予錦就坐在自己床邊,眸中立刻顯出了欣慰之色,啞著嗓子道:“錦兒,你來了。”
“娘娘,您醒了。”蘇予錦趕緊一把握住了德妃還有些滾燙的手,眉心微蹙,“聽說您病了,錦兒自然要來。娘娘現在可覺得好些了?”
吃力的點了點頭,德妃臉上還是一點血色都沒有,隻是勉強握了握蘇予錦的手:“好些了,不過是些積年的老毛病了,叫你這丫頭擔心了。”
“娘娘這是哪裏的話?錦兒恨不能替您受這份罪呢。”
兩人說話的空檔,醫女已經將熬好的藥端了上來,正待要遞給一旁的大宮女,蘇予錦忽然伸出手接過了藥碗,問道:“可試過毒了?”
“回公主,已試妥了。”醫女趕緊伏首答道。
想了想,蘇予錦還是用碗中的玉勺搖起了一口湯藥送進了自己口中。她這麼做,一來是為了在眾人麵前給德妃掙個臉麵,叫大夥都知道,德妃這個義女沒有白認;二來,也是想向德妃與今上表一表衷心,往後,才好辦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