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懷中摸出一隻碧玉小瓶,一倒,一粒紅色的丹藥便出現在了林玉致的掌心,她起身叫人倒了碗溫水,將丹藥在水中化開了,又用刀子劃破自己的手,取了幾滴血滴進去,端到床邊吩咐人給蘇予錦喂了下去。
卻說也神奇,那碗混了她的血的藥一喂進去,蘇予錦的臉色便好了不少,正好這時梳玉帶著方才煎好的兩副藥跑了回來,又趁著熱都給蘇予錦喂了下去,林玉致再一搭脈,才微微點了點頭,對梳玉道:“毒已解了,隻怕今晚還要發一場高熱,須得人細心看著,若能熬過來,便好,若熬不過來,也是公主的命數了。”
“多謝林姑娘救命之恩!”梳玉趕緊跪在了地上,給林玉致磕了兩個頭,便又轉過頭守著仍在昏迷之中的蘇予錦。
殿外等著的眾人聽到蘇予錦的毒解了,都是鬆了口氣,謝圖南趕緊先請皇帝回去歇息,又說明自己今夜會守在這裏,皇帝此番也看出他對蘇予錦是情深意篤,更何況,蘇予錦還是為了德妃才遭了這麼一劫,便對謝圖南要守在這裏的事默許了。
送走了皇帝,謝圖南才重重的鬆了口氣,看著林玉致道:“林姑娘,多謝你。”
“不必急著謝我,若她能熬過今晚,你隻需別忘了自己答應我的事。”林玉致淡淡一笑,便不再看謝圖南那張蒼白的臉,跟在宮女的身後去了宮中給她預備的住處。
有些癡癡的望著偏殿又合上了的門,謝圖南眼中泛起了一圈紅,手也攥在了一起。錦兒,我該怎麼樣才能讓你再也不受到任何傷害?
半夜裏,蘇予錦果然如林玉致所言發起了高熱,渾身燒的滾燙滾燙的,連嘴唇都微微的幹裂開了,她緊緊擰著眉,心口一陣一陣的疼著,極不安穩的扭動著身子。
梳玉捧了碗清水,不停的點在她幹裂的唇上,王氏更是親自拿著潤濕了的帕子給她擦著身子,寸步不敢離開。
蘇予錦燒的有些糊塗,嘴裏一直含混不清的叫著“娘親,阿南”,又將自己身邊親近的人叫了個遍,直把王氏和梳玉心疼的掉眼淚。
守在殿外的謝圖南一晚上都沒敢合眼,生怕自己隻要一睡著,就真的要永遠失去她了。
晨光熹微,東方的天邊泛起了魚肚白,謝圖南眼下已經起了一圈烏青,整個人都十分憔悴,卻仍然筆直的站在殿門前,眸中盡是擔憂。
“醒了!王爺,小姐熬過來了!”
忽然,殿門打開,梳玉匆匆忙忙的跑出來,對著謝圖南福了一福,忍不住喜極而泣。
聽到蘇予錦醒了過來,謝圖南心中大喜,也顧不得那諸多禮節,趕緊衝了進去,便看到臉色依舊十分蒼白的蘇予錦斜靠在床頭,王氏正喂她喝水。
一見他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她便吃力的笑了出來,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卻因為沒有力氣,終於是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噌的上前幾步,謝圖南一把攥住了她的手,笑的眼淚就盈在眼眶裏,看著她道:“錦兒,什麼都不必說,我都知道的,隻要你平安就好。”
輕輕點了點頭,蘇予錦眸中盡是溫柔。
這一次,她也以為自己這好不容易得回來的小命又要丟了,看來,上天待她總算不薄。
聽說蘇予錦醒了,皇帝下了早朝便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就連德妃也不顧自己還在病中,執意叫人扶著跑來了偏殿。
院判與眾禦醫都來瞧過,個個麵露喜色,直說公主這次是真的大好了,隻是身體還有些虛弱,需要靜養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