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心看著她們也跟著自己如此傷心,蘇予錦微微蹙了眉,小聲說道:“梳玉姐姐,你別擔心,我現在是真的吃不下,不然你放在那裏,我一會會吃了的。”
聽她這麼說,梳玉也不好再多勸什麼,隻得歎了口氣,將那半個饅頭放在了一旁。
坐在一旁的若水也歎了口氣,看著蘇予錦問道:“小姐,到底是誰要害咱們呢?”
“左不過是那個汝妍郡主!”不等蘇予錦說話,梳玉便咬牙切齒的開了口,那個汪芙蕖,早就看她家小姐不順眼,這次又是她主動帶人來搜的宮,一定是她和慧妃的奸計!
可蘇予錦卻搖了搖頭,開口道:“如此精細的算計,不會是汪芙蕖的手筆,就算是搭上一個慧妃,她們二人久居深宮,沒有手眼通天的本事,怎麼會找到那個巫女稚,還拿到了我的銘佩?”
聽蘇予錦說的也有道理,梳玉和若水麵麵相覷,一時之間都不再作聲。如果不是慧妃和汝妍郡主,那還有誰呢?
這也正是蘇予錦心中的疑問,大理寺和刑部已經審了這麼久,巫女稚必然已經招供,但他們似乎還在尋找什麼證據,這背後布局的人,利用了慧妃和汪芙蕖對自己的仇視,好像非要置自己於死地不可,現在蘇予錦最怕的,就是那個人還有什麼後招。
入夜,黑黑的天幕上陰沉沉的,烏雲蔽月,似乎預兆著這京城,要變天了。
和衣躺在床上,蘇予錦睜著眼睛,怎麼都睡不著。
這件事情,拖的越久,就越是危險,她到底應該怎麼辦,才能逃脫這個危局呢?
其實她也有想過,在背後害她的那個人會不會是謝子苓,因為一旦巫蠱的罪名落實,蘇家和德妃勢必都要跟著蘇予錦一起被問罪,這樣謝子苓奪權的路上,就少了很多的阻礙,起碼,這些人不會再去支持謝圖南了。
“砰”的一聲,好像是寢殿的窗戶被推開,蘇予錦嚇了一跳,趕緊從床上坐了起來,借著殿內微暗的燭火,當她看清楚那青珀色的袍子,忽然就濕了眼眶。
“錦兒。”謝圖南快步走過來,一把將她擁進了自己的懷裏,聲音中都透著微微的顫抖。
在他的懷裏怔住,蘇予錦吸了吸鼻子,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掉了下來。似乎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她覺得他的懷抱是那麼的溫暖,那麼的讓人留戀。
緊緊的抱著自己懷中消瘦的人兒,謝圖南的心針紮一樣密密的疼著。從得到了她因為巫蠱被軟禁的消息開始,他便坐立難安,偏偏這個時候他自己也被禁閉在了府中,急的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晚上偷偷溜出來,第一件事便是溜進這裏來看她。
“你是怎麼進來的?”哭了一會,蘇予錦終於從她懷裏抬起頭來,看著他道,“外麵守衛森嚴,你快走,別扯到這件事裏來!”
感受到她身體輕微的顫抖,謝圖南心中一痛,抬手拭去了她的眼淚,喃喃道:“錦兒,你別怕,有我在這裏,你絕對不會有事的。”
不管到了什麼時候,他的話總是可以讓她安心。
雖然心裏很是感動,蘇予錦還是咬著牙推開了謝圖南,她轉過身,故意裝作絕情的樣子坐在了床上,冷著聲音道:“你還是走吧,免得我這個罪人連累了你,也連累你的林姑娘!”
“錦兒,難道你還不能明白我的心嗎?”謝圖南急壞了,一步跨過去緊緊握住了她冰涼的手。
眼淚不停的自眸中滾落,其實蘇予錦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心意?如今外麵風聲鶴唳,人人自危,他在這個時候卻肯冒著這麼大的危險來看自己,怎麼會是真的已經不喜歡自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