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2章 我隻信我自己(1 / 2)

“別再叫我什麼公主。”蘇予錦眸色微動,緩緩開口道,“你到底是誰?指使你的人,是不是謝子苓?”

這裏隻有她們兩個人,押著巫女稚過來的兩個獄卒站的很遠,她們說話的聲音又小,所以不必擔心他們會聽到什麼。

看著滿臉篤定的蘇予錦,巫女稚忽然小聲的笑了出來:“指使我的,是我自己的心。”

她的話讓蘇予錦神色一僵,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做過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夢,她看著巫女稚的眼睛,想要從裏麵看出些什麼,然而卻失敗了。

那雙漆黑的眼睛猶如一汪深潭,深不見底,她什麼都不能看到。

“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害我?”蘇予錦凝視著她的眼睛,冷冷道,“你這一身的傷痕,再賠上你的性命,也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裳,謝子苓不會感激你的。”

說到這裏,她看到巫女稚的身形晃了晃,眼睛裏似乎閃過了一絲迷茫。

於是她更加確信,這個人與謝子苓是有著什麼關係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感覺巫女稚好像是認識自己一樣。

“他不會感激你,他想要的隻有皇位。”蘇予錦開口,緩緩吐出這幾個字,可巫女稚的表情卻再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巫女稚忽然搖了搖頭,然後便轉身叫來了獄卒,她的走動讓拴在腳上的鐐銬發出了哐啷哐啷的聲音,回蕩在沉默的死牢中,仿佛來自地獄的轟鳴。

看著那個漸漸遠去的背影,蘇予錦真是想不明白,一個隻貪戀權位的男人,怎麼會有人喜歡他,甘願為他付出一切呢?

巫女稚走了,陰暗的牢房裏又隻剩下了她一個人,屈膝坐在茅草上,蘇予錦緩緩將頭靠在了牆上。

這一次,她是真的完全不知道外麵還會再發生什麼。

死牢的守衛是整個楚國最森嚴的地方,任憑梳玉和謝圖南的武功再高,也不可能闖的進來,這一次,等待著她的,似乎隻剩下死亡了。

緩緩合上了眼睛,蘇予錦就這麼靠在牆上睡了過去。

她太累了,這幾日連著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似乎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心神,她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能去想那許多的事情,仿佛隻有在夢中,她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寧。

眼前升騰起一片濃濃的白霧,她茫然的行走在其中,不斷的用手揮去沉重的霧靄。

漸漸的,白霧散開了,她看到了蘇府的花園裏,一個穿著鵝黃色袍子的女子,懷中抱著一個小小的粉娃娃,正坐在一株桃花樹下,笑的格外開懷。

那是她的娘親,陸錦瑟。

捂住了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蘇予錦就這麼呆呆的站在了一旁,哪怕是在夢中,她也不敢走過去打擾那片刻的溫馨。

不知道已經有多久沒有做過這樣溫馨的夢了,她還很小很小的時候,娘親就是這樣每天抱著她笑的吧?

娘親,如果您還活著該多好啊。

不,也許現在您應該慶幸,早早便離開了這個渾濁的世界,沒有被我這個不爭氣的女兒連累了一次又一次。

低低的抽泣聲回響在壓抑的死牢裏,身上一冷,蘇予錦緩緩的掙開了眼睛,她有些愕然的抬手擦了擦自己眼淚,重重的歎了口氣。

忽然,外麵傳來了一點動靜,微微蹙了眉,蘇予錦下意識的站了起來。

牢門打開,有晃眼的光線從外麵照了進來,一人穿著玄紫色的錦袍背光走了進來,有些不適應的閉了眼,蘇予錦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被關進了一整夜了。

那人緩緩走近,赫然是她現在最不想看到的謝子苓。

“錦兒,你還好嗎?”吩咐獄卒打開了牢房,謝子苓邁步走了進來,直直的盯著蘇予錦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