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嬤嬤了。”蘇予錦坐在桌案前點了點頭。
那嬤嬤便又福了一福,領著四個小宮女退了出去。
偏殿內恢複了清淨,繪春才皺緊了眉,委屈的紅了眼眶對蘇予錦道:“小姐也太好性了,怎麼就認了這莫須有的罪名?咱們又沒有做錯什麼!”
“繪春。”蘇予錦微微蹙眉,歎了口氣,道,“宮中不比家裏,怎麼什麼話都敢說?更何況小狼傷了太妃,今上隻是治了我一個管教不嚴的罪過,已經是開恩了。”
其實繪春又怎麼會不明白這些道理?隻是心中不平自家小姐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白替人受了過不說,還損失了親手養大的小狼,她又如何能不著急?
折騰了這麼一日,蘇予錦也覺得累了,於是便擺擺手讓她們都退了下去,自己洗漱好了躺在了床榻上。
她心裏總還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安,這事恐怕不會這麼簡單,誰知道那人的後招又會是什麼呢?
如今蘇子兮忽然有了封位,又將要成為謝子苓的側妃,是讓蘇予錦萬萬沒有想到的,她漸漸感覺到事情好像有些朝著失控的方向發展,不論她怎麼選擇,前世發生過的某些事情,都還是在以不同的方式,相同的結果發生著。
到底是哪裏出了錯呢?
手不自覺的摸到了手指上戴著的紅寶石戒指,蘇予錦合了眼,仿佛又看到了那處地宮,這些事情若是放在了金氏身上,她會如何?
這樣胡思亂想著,她便睡了過去,可惜這一晚睡的並不安穩,一個接著一個的做夢,天罡蒙蒙亮的時候,她便驚出了一身冷汗,醒了過來。
聽到裏麵的動靜,紅菱最先醒了過來,匆匆忙忙的走進來,關切的看著蘇予錦道:“小姐怎麼了?可是做了噩夢?”
輕輕點了點頭,接過她手中的茶喝了一口,蘇予錦道:“紅菱,你替我更衣吧。”
換好了衣服,蘇予錦便坐到了桌案前,打開了嬤嬤昨日送來的佛經,紅菱在一旁磨墨,她就用標準的蠅頭小楷抄寫了起來。
其實被禁足在這裏倒是也有些好處,起碼她還可以靜下心來抄寫佛經,然後清淨的思考一些事情。
雖說她不能夠走出光華殿,但是在這裏麵逛逛還是可以的,於是抄了一上午的佛經後,蘇予錦便攜了梳玉的手,想著去拜訪一下明鴻法師,聽些禪機,或許更能清淨。
到了正殿的時候,正巧明鴻法師剛剛做完了法事回來,正帶著兩個徒弟給整點供奉著的佛祖進香,蘇予錦緩步走上前去,對著他雙手合十行了個佛禮,道:“阿彌陀佛,大師有禮。”
“阿彌陀佛,公主有禮。”明鴻法師也雙手合十還了一禮,便直起了身子來。
他也聽聞了昨日金殿上發生的事情,所以知道懷寧公主被禁足於此,今日一見,蘇予錦身上不凡的氣質,倒是讓他微微吃了一驚。
見明鴻身姿挺拔,一襲僧袍穿在他身上當真有著說不出的莊嚴,蘇予錦心裏也不禁肅然起敬,於是先接了梳玉手上的香,拜過佛祖,才又對明鴻道:“大師幼年早慧,得此正道,信女心中有一疑問,想請教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