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皇上成全,予錦所言並非兒戲。”蘇予錦又俯首道,不再給謝圖南任何將自己推開的理由,今上長長的歎了口氣道:“懷寧便陪在南兒身邊吧。”
今上沒有明確的讚同蘇予錦的話,也沒有明確的拒絕,隻是先讓蘇予錦陪在謝圖南身邊,畢竟殿審的結果也還未出來,若是將話說的太滿不見得是好事。
於是,蘇予錦便配著謝圖南一同跪在地上,隻有吏部尚書甄子忠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也隻有謝子苓看著蘇予錦的眼神好似在燃燒一般。謝子苓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裏比不上這謝圖南,一雙手在衣襟下緊緊握住,皮肉都變得慘白了。
“愛卿們可還有旁的見解?”今上掃視了一眼,問完又自顧自道:“朕的皇兒,朕自己心裏清楚,若非真的在寧王府搜到了證據,朕又何苦像今日這般要到父子相殘的地步?”今上說的極為動容。
“臣以為,既然證據確鑿,那也便沒有什麼好審的了。”刑部尚書李懷說道,李懷是謝子苓的人,雖有後手,但是若能不動用的情況下將謝圖南判罪,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臣與李大人看法不同。”甄子忠上前一步看了一眼李懷後又看著今上俯身作揖道:“臣以為昨夜一事尚有蹊蹺,且血葉盟所說的供詞也隻有禦史大夫一人聽到了。”
“甄大人的意思是張大人撒了謊?”戶部尚書王陽明反問道,倒是沒有指責甄子忠的意思,隻是有些不可思議,卻也微微認同了這般觀點。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甄子忠沒有反駁,大方的承認道。
“且昨夜寧王殿下與那血葉盟分明就好像是兩種狀態,雖抓捕到兩名血葉盟之人,但他們也從未見過血葉盟真正的主人,隻知道是來救寧王殿下,不等再逼問出些什麼便又自縊而亡了。”工部尚書江離看著甄子忠分析道。
往日裏就江離與甄子忠最是默契,所以江離一個眼神,甄子忠便知道下一句是什麼,才接著說道:“而寧王殿下若是當真與血葉盟有關,應當就不會見到血葉盟之人便倉皇逃竄,向宮中侍衛尋求幫助,也不應當身中劇毒。”
“看著倒像是血葉盟之人行救人之名,做謀害之實,這是要將寧王殿下殺人滅口啊!”兵部尚書胡軍良接著說道。
“哦?為何要殺人滅口?”今上身體微微向前傾斜一些,好像真的想要知道原因一般。
“臣有話說。”許久未曾開口的禮部尚書金德誌上前說道。
“準。”今上隻說了一個字道。
“有兩種可能,第一,寧王殿下當真通敵叛國,且知道茂國和血葉盟辛密之事,他們來是為了殺人滅口,第二種可能,便是寧王殿下是因著西北一戰惹了茂國嫉恨,這才使得王爺被誣陷,而血葉盟的人則是要盡快讓寧王殿下死無對證。”禮部尚書金德誌頓了頓說道:“隻是臣不明白,既然要將寧王殿下置之死地,又何苦打著救寧王殿下的名號。”
這禮部尚書金德誌的一番推測,皆是沒有離開寧王殿下中毒之事,看來那暗流所定的計劃倒是不無道理,現在除了那刑部尚書李懷,其餘皆是對這起案子有些懷疑之處。蘇予錦暗想道,果然謝圖南說的不錯,如今的六位尚書中,應當隻有刑部尚書李懷是謝子苓的人。
“南兒,你如何說?”今上沒有回答禮部尚書金德誌的話,而是問了聲跪著的謝圖南道。
“父皇,兒臣當晚幾乎是九死一生,那些人原始想要救兒臣出了天牢,隻是兒臣知道,咳咳”謝圖南說道一般,語氣有些激烈,引得自己又重重的咳了幾聲,渾身刺骨的疼痛傳來,讓謝圖南不禁打了幾個顫栗。
但是謝圖南微微休息片刻,蘇予錦微微安撫了幾下謝圖南,謝圖南的語氣才稍微平和些的繼續解釋道:“兒臣知道,若是兒臣當真隨著他們去了,恐怕就真的百口莫辯了,所以兒臣並沒有跟著他們走,不想他們竟然惱羞成怒,強行要拖拽了兒臣而去。兒臣雖身在天牢,然得父皇眷顧並不曾受什麼折磨,這才保存了些體力逃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