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侍郎不高興,他就高興。
葉勉回到寶豐院,把過年偷偷藏起來的秋露白讓丫鬟們挖了出來,喝著酒玩鬧到了後半夜才躺下。
第二日睡到了日上三竿,依他的打算,他是要一覺睡到晌午頭兒的,再去丞相府蹭頓飯,哪想卻被他娘給堵到了床上。
“你個懶貨!這都已經巳時了,怎地還趴在床上?”邱氏站在葉勉床邊哭笑不得。
葉勉睡的正香,被人擾了清夢十分不爽,哼哼唧唧在被子裏翻騰了兩圈,才微睜開雙眼,床前的寶雪寶荷兩人正手忙腳亂地掛著青藍繡帳。
邱氏眼風掃了過去,臉色微沉:“主子睡過了不知道叫一聲,都怎麼伺、候的?”
寶雪寶荷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圍屏外麵的丫鬟聽到也跟著跪了下去。
“哎呀娘!”葉勉帶著厚重的鼻音不耐煩叫道:“您怎麼一大早就跑到我這訓人?”
“還一大早?”邱氏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坐在床邊把他床邊慣穿的緙絲襖給他披在了身上,攏了攏,“日頭都快照你屁/股了”。
葉勉打了個哈欠,然後懶洋洋地朝寶雪吩咐道:“去把茶給我拿來。”
寶雪抬頭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邱氏才起身把一直溫著的清茶給葉勉端了過來,葉勉接過去之後,寶雪又老老實實地跪了下去。
葉勉無語:“娘,您讓她們起來吧,哎呦!”
邱氏隔著襖子拍了他一巴掌:“顯你會心疼人!跪一會兒能怎麼著,我看我就太久沒管你院子了,這些個都被你慣壞了。”
葉勉把頭往邱氏懷裏一紮,悶聲道:“是我讓她們別吵我睡懶覺的,您兒子見兒的不亮就得起床上學,都累成狗了您也不心疼。”
邱氏又狠狠拍了葉勉後背兩巴掌,“你這孩子盡滿嘴胡唚!我看就得讓你爹和你哥教訓你。”
葉勉往旁邊一歪,跪趴成一團兒蝦米,臉貼著床眯著眼咕噥:“我哥在家時,我放旬假都是被接去碧華閣睡的,他都讓我睡到晌午,您怎麼不打他?”
邱氏都被氣笑了,擰了擰他的臉蛋兒,“你個壞蛋就混賴你哥吧。”。
馬車裏,葉勉穿著一身簇新的衣裳,連荷包和佩玉都是他娘精心挑揀搭配過的。
“你們要帶我去永安侯府賀壽,怎麼不提前告訴我?”
他大嫂拿帕子掩住嘴角戲謔地看著他:“昨兒個告訴你,你又得跑了,就像今這樣堵屋裏正好。”
葉勉不明所以:“我跑什麼跑啊”
邱氏笑著打圓場道:“勉哥兒大了,不躲了。”
葉勉聽得糊裏糊塗。
到了永安侯府門口,全是各府來賀壽的馬車,侯府下人看見姑奶奶的車架到了,一溜煙的跑進去通報。
永安府夫人帶著世子夫人親自迎到了二道垂花門。
邱氏緊走了兩步,“您怎麼還迎出來了,老夫人壽喜的日子,您哪脫得開身?”
永安侯夫人抓住邱氏的手爽朗笑道:“別人來了我定不來迎,夫人帶著我閨女回娘家,我可再忙也得出來。”
世子夫人也溫聲笑道:“娘盼了一早上了,一直讓大門上的人看著呢。”
邱氏把身後的葉勉拽了出來嗔怪道:“都怪這魔星,貪床到日頭大亮。”
“哎呦,這不是勉哥兒?”永安侯夫人喜道:“剛他走你後麵我都沒瞧見,”著就把葉勉拽到身前兒仔細打量,“一年多沒見可變了樣子了,又出息了,長得可真是好!”
葉勉趕緊俯身給永安侯夫人和世子夫人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