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璟在葉勉清醒的第二就把人接去了碧華閣,要親自養他一陣子,邱氏雖不解,卻也正好趁此機會下手正一正寶豐院的規矩,便也沒攔著。
葉勉這些日子每三碗苦藥,硬生生地體會了一把病去如抽絲,在這個時代,沒有抗生素,也不能掛藥水,生起病來著實痛苦。
他這邊喉嚨剛消了腫,能開口講話了,寶年趁著邱氏派過來的大丫鬟倚濃不在,偷偷與他抹淚,寶雪和寶荷被邱氏打了一頓攆回了家去,寶雪是家生子倒還好些,寶荷卻是外頭買來的,在府裏隻有個幹娘,如今被攆回去日子十分不好過。
葉勉被嚇了一跳,這幾日他在碧華閣沒見寶雪寶荷二人過來就心裏犯嘀咕,問了寶月她們,她們隻寶雪二人因著沒伺候好他,被邱氏罰了留在那邊看院子,他便沒在意,哪想邱氏會發這麼大的脾氣。
他自己心裏明白,他這回生病與這兩個丫頭沒什麼關係,便待邱氏來看他時,與她討人,哪想平日裏事事都順著他的邱氏,這次卻堅決不遂他的意。
葉勉無奈之下隻好去央他大哥。
葉璟端坐在書案前處理公務,葉勉扯著還有絲嘶啞的破鑼嗓子與葉璟吭嘰,葉璟卻不動如山,實在煩了便一句,“娘親手整肅你的院子,自有她的道理,你不要鬧。”
葉勉鬱悶道:“娘不知道那晚的情形,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與她們有什麼關係,這也太冤枉人了。”
葉璟皺眉,“冤枉什麼,夜露那麼涼,給你沐浴又讓你在窗邊吹風就有道理了?”葉璟冷哼道:“你那院子的規矩早已不成樣子,就算娘這次不出手,我也會讓你大嫂去你那兒整治上一番!”
葉勉見他哥有些火氣,倒也不敢使勁頂著,隻站在他前麵嘟囔著,“鬆散些不好嗎,外頭那麼些規矩,在自個兒院子裏還不讓鬆快些,這日子還讓不讓過了?”
自從邱氏整治了寶雪寶荷,又從正院調過來大丫鬟來看著,現在他身邊伺候的那些個每日都戰戰兢兢,連平日裏三兩頭就和他鬥嘴的寶年都時時束著手腳,半句話不敢多。
如今他現在在府裏,邁一步恨不得幾十隻眼睛盯著,生怕他又出了什麼問題,正院兒的主母追究下來。
不論葉勉了些什麼,葉璟都低頭處理公文不理他,隻當他是隻嗡嗡嗡的蚊子。
葉勉最後耐心告罄,雙手杵在案上,瞪著他氣急敗壞道:“哥你別逼我啊!你知道你弟不要臉起來,可啥事都幹的出來!”
葉璟抬起眼,頗覺好笑地冷哼了一聲,問道:“你又待如何?”
“我可要撒潑打滾啦!”
“哦,”葉璟又低下頭繼續批複公文,淡淡道:“那你滾吧。”
哪想葉勉真的就順勢躺在了地上,葉璟一滯,剛想站起身去揍他,卻被領著丫鬟來送甜湯的薑南初撞了個正著。
待與書房裏伺候的書童問了清楚,薑南初指著他無奈罵道:“竟比勤哥兒還渾賴些!快起來,那地上涼得厲害。”
“勤哥兒有世子哥哥疼,我可沒有,我不起來!”
薑南初帶來的丫鬟們紛紛低頭憋笑。
葉璟卷著袖子站了起來,“好好好!我來疼你。”
葉勉見他哥終於肯離開了書案,趕緊一骨碌爬了起來,抱著葉璟的胳膊纏了上去,可憐兮兮道:“哥,你先別批公文了,先聽我會兒話”
葉璟無奈地揉著額心聽他絮叨,最終還是經不住他磨纏,給薑南初使了個眼色。
薑南初嗔了葉勉一眼,道:“一會兒我親去和母親去,不過人要回來,也是要降等的,不許再在你跟前兒伺候了,你也不許再鬧了!”
葉勉趕緊點頭。
葉璟嫌棄地把他推開,“髒死了,莫要挨著我。”
葉勉趕緊滾得遠遠的。
葉勉這次病來如山倒,那幾日根本爬不起來床,因而和學裏又告上了幾日的假,最後兩日正趕上學裏旬假,本想著和好兄弟們趁著秋高氣爽去京郊鬆散一回,他這幾日被他哥拘在碧華閣,都快悶出自閉症了。
哪想著齊野卻先作邀他,還邀上了魏昂淵和李兆他們一起,葉勉便也欣欣然赴約。
現下正是好時候,秋日的陽光濃烈卻不炙熱,打在身上暖洋洋的,愜意的很,幾人嫌馬車憋悶,全都打馬而行,不到一個時辰,便到了那處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