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儀聞聲回頭看向上官妄塵,手上的動作卻並沒有鬆開:“你怎麼就知道不是他?”
“如果真的是他,你先前拿到的那一份香料和清單,就會和我們現在看到的這份一模一樣了。”上官妄塵輕輕搖了搖頭,一副你怎麼這麼笨的表情。
“王爺說的沒錯,”溫翹也在一邊應和道,“這個管家沒有道理先給你一份真正的記錄,再給你一份改過的記錄,這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給自己找事兒嗎?所以,改記錄的一定是另有其人,他不知道而已。”
“嗯,你看看這份記錄,”上官妄塵揚了揚手中的清單,對楊子儀道,“雖然做記錄的時候有時候會寫錯字,難免有墨點,但是這份記錄上的有些墨點卻還是潮濕的,用手一碰還會掉色。”
上官妄塵說著,找了一個墨點,拿手指在上麵蹭了一下,白淨的手指上果然出現了一片墨黑,還真的是潮濕的!
“這幾日的天氣都還不錯,應該不會出現受潮的顯現,而且……”上官妄塵說著,忽然頓了一下,轉頭看向那個在楊子儀手中如同小雞一般的管家,“你做記錄用的墨可是鬆油墨?”
“是。”
那個管家看到上官妄塵幫他說話,哪裏還敢有什麼猶疑,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
上官妄塵手一攤,對著楊子儀道:“這就對了,侯爺應該也知道,鬆油墨寫下的東西,隻要幹了以後,就算是過水都不會散墨,更不要說隻是受潮,可是這些墨點卻是潮潮的,一碰就散,那隻能說明它們是被畫下之後還沒有幹,顯然是有人剛剛改動不久。”
上官妄塵說的一條一條,有理有據,楊子儀雖然仍舊不舒心,但也隻能悻悻地把那管家鬆開。
“侯爺走了之後,可有人動過這些記錄?”上官妄塵把記錄往桌上一放,視線淺淺地落在管家的身上。
“有。”
自己的半條命被上官妄塵幾句話撈回來,管家看著上官妄塵,又是崇拜又是感激,對於上官妄塵所問的問題,自然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侯爺出去沒多久,楊府那邊的總管家就過來了,為府中送來了一些東西,因為要入賬,奴才就把記錄冊交給過總管家。”
“記錄的時候你就在旁邊看著嗎?”上官妄塵清亮的瞳孔一閃。
“沒有,”管家搖了搖頭,繼續道,“奴才當時指揮眾人往庫房搬東西,想著總管家在楊府多年,深的老爺和夫人的信任,從未出過什麼差錯,所以,也就把賬本放心的交給了總管家。”
“嗯。”上官妄塵淡然的點了點頭,果然是和她想的差不多。
她查楊府的香料,楊文昌肯定是有所警覺了,這才會一下子把兩府上的有關的香料都撤掉,這樣雖然會惹來懷疑,但是她手頭上沒有有力的證據,楊文昌隻要死不承認,這件事肯定還會像之前棲遲家的那件事一樣,輕輕鬆鬆一筆帶過。
同樣的地方,她跌倒一次就夠了,絕對不容許自己再跌倒第二次,纖瘦伶仃的手指緊緊攥著椅子的扶手,上官妄塵清冽地眸中流露出一抹冷光。
“現在我們怎麼辦?”楊子儀坐到上官妄塵身邊,有些氣餒,香料已經被他父親處理掉,依著他父親的脾氣,他就算是去大鬧楊府,他父親肯定也會死不承認,說不定還會把他軟禁起來,不讓他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