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帝王一早就交代過,所以釋昀和溫翹直接駕著馬車從皇城西側的西華門進了宮,上官妄塵本來想要交代釋昀先去太醫院的,可是卻被帝王給阻止了。
帝合香的案子,本來是由上官妄塵和尚閣老進行調查,而帝王和太後都是這場賭局的公證人,帝王今日大張旗鼓地和上官妄塵一起去鴛鴦樓,事後又將雨香坊查封,派大內禁衛軍統領迦藍調查,本來就已經有失公允,落人口舌,如今若是在被人知曉帝王因此而受了傷,隻會對上官妄塵更加的不利。
莫說朝中大臣會有所非議,出言針對上官妄塵,後宮裏的太後和珍妃恐怕更會尋生事端,給上官妄塵再添麻煩。
聽到帝王為她考慮的如此周到,上官妄塵感動的一塌糊塗,但感動之餘,又禁不住要擔憂帝王手臂上的傷勢。
“皇兄,我們不去太醫院可以,不將你受傷的事情宣揚出去也可以,但是你手臂上的紅絲得取出來啊,不然讓它殘留在血肉之中,過些日子肯定要引起炎症的。”
跟隨著帝王回裕清宮的路上,上官妄塵走在他的身側,用隻有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小心翼翼地說著。
“所以呢?”帝王腳下不停,步履如風,目光淡淡地望著前方,頭也不轉。
“所以要趕快處理啊。”看他一點都不著急上心的樣子,上官妄塵緊張地說道,好像傷的不是帝王,而是她。
“嗯,”帝王已經拾步邁上了裕清宮的台階,聽到上官妄塵語氣焦急緊張,便順著點了點頭,“說的對,那麼,這項偉大而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什麼?交給我?”上官妄塵震驚,“我……我哪兒會啊?我做事毛手毛腳的,那紅絲還要取出來,還要消毒不、包紮,我弄不好。”
“嗬,”帝王輕笑一聲,笑意卻不達眼底,忽然頓住步子扭頭看著上官妄塵,微微揚了眉梢:“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不打算對朕負責了?剛才還說愧疚感激,不過是讓你幫個忙,你又百般推脫,算了,朕也不指望你了,朕自己來。”
帝王說完,冷冷地一轉頭,也不再等上官妄塵,抬腿拾步,恢複了以往的速度,上官妄塵不過是愣了一會兒,就被他落下好遠。
溫翹和釋昀遠遠地看著這剛才還如膠似漆般的兩個人,有些摸不著頭腦,是說什麼話鬧矛盾了嗎?明明剛才還看到兩人並肩而行,怎麼一句話的功夫,帝王就將他們家王爺拋在了原地,不管不問了?
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溫翹也不敢多問,隻能輕輕拉一下釋昀的衣袖,示意釋昀走慢一點,多給前麵的那兩個人一點時間。
她不是不願意給他幫忙啊,她隻是怕自己做不好而已,那個驕傲的家夥不會又生氣了吧?還真是個負氣包呢!輕輕咬了一下唇角,上官妄塵趕緊提了衣擺,小跑著追上去。
奉命在裕清宮門口守著的蘇總管一眼就看到了一身便裝歸來的帝王,一揚手中的拂塵,趕緊拾步迎了上去。
“老奴參加皇上。”
“嗯,免禮。”帝王淡淡地說著,繼續撿腳往前走,雪白的衣袂飄飄,在風中瀲起一串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