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麵扭著一口氣,上官妄塵垂眸不語。
和他在一起,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多麼的了不起,雖然是竭力的說服自己,但心中道德的枷鎖和自卑又豈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雖然他口口聲聲說和後宮的那些女人沒有發生什麼,但是他和她們卻是頂著夫妻的名義,她不願意多想,但這件事情的的確確像是一根刺,卡在她的喉嚨裏。
她對於洛知城什麼感情都沒有,他尚且能因為洛知城對她的一點好生氣不已,還得讓她百般賠不是,若是反過來,她還不得氣死?
罷了,反正她位卑言輕,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再繼續說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人家的妃子,人家想怎麼寵著就怎麼寵著,想怎麼護著,就怎麼護著,人家的臣子,人家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她一個無權無勢的質子,能做什麼?
除卻心中對楊子儀的愧疚,上官妄塵忽然覺得,自己倒是真的夠狂妄,以為他施舍一點陽光,自己便可以擁有整片晴天了嗎?
抿了抿唇,上官妄塵鞠了鞠身子,“臣弟告退。”
龍章鳳姿的男人一言不發,隻漠然的看著她。
等了一會兒,聽不到他的回應,上官妄塵索性不等了,站直了身板,一拂袖,轉身就走,眼角餘光掃過男人最後一眼,她隱隱看到他眸底蘊著的那一抹緋紅的怒氣。
嗬,他還生氣,那就氣死他好了,反正她是不伺候了!
絞著一絲怨,上官妄塵再不回頭,拾步走向門口,在拉開門的一瞬間,正裝上兩名宮女走來,其中一個捧著紫榆木的托盤,另外一個正準備敲門請示,卻不防上官妄塵忽然開門出來。
三人皆是一怔,那兩名宮女反應極快,連忙退了一步,對上官妄塵躬身行禮。
上官妄塵瞥了一眼那盛著茶壺和杯盞的托盤,忽然覺得自己被燙傷的指尖越發的疼痛,憋著一股火氣沒處撒,她抬腿走到宮女麵前,陡然一揮衣袖。
當當啷啷一陣碎響,托盤上的茶壺和杯盞全被砸到了地上。
熱茶和碎瓷片撒了一地,纏繞出騰騰熱氣,就好像那積聚在心低的不爽快,順著破裂的縫隙,絲絲縷縷地冒出來。
不顧婢女的驚錯慌張,更不管身後那人的眉心深鎖,她直接在滿地狼藉之中,揚長而去。
一直守在外殿的蘇總管聽到裏麵隱約傳來的巨大動靜,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趕緊小炮著拉開中殿的門,正準備進去查看,卻撞上上官妄塵麵無表情地衝出來。
他眸光一震,趕緊側身彎腰,欲跟上官妄塵打招呼行禮,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出口,上官妄塵就已經直接繞過她,大踏步地走到宮門口了。
話語卡在了唇邊,蘇總管一陣莫名,但還是很快地抬頭朝內殿望去,卻內殿的門口,滿地碎瓷和茶水,兩個宮女正在手忙腳亂地清理著,而內殿的大開,帝王就站在距離門口不遠的帝王,麵色沉沉。
這是……吵架了?
蘇總管兀自猜測著,但是也不像啊,帝王雖然臉色不好,但卻不帶絲毫怒意,反而像是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