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於此,心中不免更加感激於上官妄塵的恩情,對於上位者而言,奴仆下人性命如草芥,可上官妄塵卻捧著一顆真心待她如此,她發誓,這輩子絕對不能辜負了上官妄塵。
洛知城見她若有了悟,勾了勾唇,轉身拾步而去,若說棲遲因著上官妄塵的緣故,僥幸躲過一劫,他又何嚐不是沾了上官妄塵的光呢?
上午在皇宮裏,他被禁衛帶走的時候,本打算著若是禁衛向他動手,他就施術法脫身,不過讓他意外的是,那些禁衛並沒有把他怎麼樣,隻是將他關了起來,等到下午,就又將他放了。
他自然不會相信是皇帝或者太後大發善心,憑他以往的經驗而言,他很清楚自己本來應該接受的懲處。
而他能夠安然無恙,這中間必是上官妄塵的緣故,至於方才的那場滅口,帝王必定也是因為忌憚上官妄塵,所以才沒有馬上對他動手,以後……就不好說了。
邪肆地眸子微微一彎,眨眼的功夫,就奇跡般的收斂了身上的矜傲氣息,緩步離開。
“喂!”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棲遲忽然沒頭沒腦地喊了一句:“你剛才說‘天蠢’是什麼意思啊?”
洛知城的頭也不回,輕輕地笑著,懶洋洋的伸了一個懶腰,“天真又愚蠢!”
棲遲一噎,不服氣地跺了跺腳,馬上回嘴,“你才是天真又愚蠢呢!”
碧紗端著茶盤回來,看到廂房門口隻剩下棲遲一個人,不禁詫異:“咦?蘇總管他們呢?”
棲遲心中仍有悸悸,看了一眼她那乖乖巧巧,清秀溫婉的樣子,莫名的有些心煩,眼皮一垮,又怏怏地垂下:“皇上已經走了。”
“走了?”
碧紗眼波動了動,剛剛重新施了脂粉的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失落,青蔥玉指在托盤上抓了抓,又對著棲遲露出一個溫柔的笑,“雖然皇上走了,但是這新沏的雨前龍井也是極好的,端給王爺正合適。”
棲遲瞥了她一下,為她忽然的解釋覺得懵怔,要端就端唄,做什麼還要跟她交代一下,難不成她還會攔著?怎麼感覺碧紗好像有些心虛呢?
也沒想那麼多,棲遲欠了欠身子,見碧紗兩手端著托盤,便好心的轉身幫她敲了敲門:“王爺?奴婢能進來嗎?”
上官妄塵無力地平躺在床上,聞聲朝著門口看來一眼,但因為有屏風擋著,她看也看不真切,隻能透過屏風鏤空的下部,隱隱約約看到一點一點的木板。
不想回答,也懶得作答,上官妄塵動了動眼皮,不願意張口。
棲遲站在門口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裏麵的動靜,不見任何聲響,她抿了抿嘴兒,輕輕地推了一下並未上拴的門,小腦袋透過門縫探近去:“王爺,碧紗來給您送茶來了。”
透過屏風睨了一眼影影綽綽地門口縫隙,上官妄塵筋疲力盡地闔上眼睛。
棲遲和碧紗緩緩推門走進來,繞過屏風,便看到內室中伏在床沿邊的上官妄塵,棲遲看她臉上傷疤交錯如縱橫阡陌,臉色煞白,額頭是汗,不由得一陣心疼,忍不住掏了帕子走過來,彎腰輕輕幫她擦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