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幾日身體越來越不好，偶爾正批改著奏折，結果轉眼就陷入昏迷。
這一日，鳳長津給他施完銀針，收拾著東西，皇上突然開口了。
“前幾日聽聞，說你是未來的平王妃？”
鳳長津神色一頓，抬眸看去，便見皇上眉眼一派溫和。
低低地“嗯”了一下。
皇上似乎是來了興趣，“朕聽聞，你之前和平王並不認識。是，一見鍾情？”
鳳長津麵色一紅，羞澀地垂下頭去。
皇上不由得開懷一笑，眼中帶上了一抹懷念，“年輕真好啊。朕年輕的時候，也有過一見鍾情的時候。”
鳳長津好奇地看向他。
這是要，憶往昔？
皇上看著鳳長津眉眼，眼底劃過一抹複雜，“那個人啊，很好，很優秀。就像天上的太陽一樣，明媚又張揚，隻要看了，眼中都會隻有那個人的身影。”
鳳長津微微一笑，“這麼優秀？”
皇上點了點頭，“很優秀，朕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一眼，就記在了心底。”
鳳長津忍不住追問：“那，後來呢？”
“後來，”他眼中浮現了一縷悔恨、留戀、釋然，“後來，我們各自成了家，有了孩子。那個人從來不曾知道我這份心意。不知道，不知道好啊，何必去打擾呢？”
最後一句低喃，像是給自己的一句安慰。
鳳長津眉頭微微一蹙，隱隱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皇上這時注視著她的眉眼，道：“孩子，你和那個人很像。一樣的耀眼，雖然你藏著，但是我看的出來。”
鳳長津不由得呼吸一錯：“陛下……”
會是，會是她想的那樣嗎？
“噓——”皇上突然豎指於唇，眼中帶了幾分少年人的促狹，“這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不要告訴別人，好嗎？”
鳳長津心中頓時五味雜陳，“陛下，為什麼會想跟我說？”
皇上淡淡一笑：“許是覺得你很親切吧，許是想在走之前讓人知道，我曾經有過這份悸動。何況，你還救了朕一命。”
說罷，他將視線轉移到窗外，悠悠道：“我這一輩子，經曆過太多，有過滿足，有過遺憾。到頭來發現，若是當初我沒有那麼的懦弱，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鳳長津憋了憋，沒忍住，道：“幸好隻是如果。”
皇上低低笑了一下，沒有責怪，“你這孩子啊，說話也像得很。”
鳳長津這次忍住了吐槽。
“孩子，我和你說這些隻是想跟你說，能夠把握的住，就不要鬆手，不要給自己留有遺憾。”
鳳長津下意識地看向他的眼睛，眼神是那麼的悠遠，包容。
忽然，她有些感傷。
前半輩子愛而不得，後半輩子被人囚禁控製。他這一生，看似風光，卻各種不幸。
可他的眼中並沒有怨恨，隻有平和。
“陛下，我不會的。”
皇上展顏一笑，“自己留有遺憾，便不想看著你們這些小輩錯過。好孩子，你會過得好的。”
鳳長津心中一定，垂首輕聲無言道：“陛下，若有來生，您也會過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