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情人節那,他陰差陽錯買的玫瑰,他不喜歡花,不喜歡浪漫,不喜歡過節,可是季輕舟喜歡,於是,他替季輕舟付了錢。
楚誠走了過去,看著那些花瓣已經像蒙了霧一般不再鮮豔,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過往。那些他和季輕舟曾經鮮豔而生動的過往,也都在這一刻像這些玫瑰一般,褪去了顏色,落得一個枯萎的下場。
楚誠拿起玻璃瓶想要把這些已經沒有價值的玫瑰丟掉,可卻在拿起後,默默的數了起來,九朵玫瑰,一朵不多,一朵不少,九朵,長長久久。
他想起那那個姑娘多給了季輕舟一朵,可是季輕舟把那朵還了回去,他,“不用了。”
他又想起季輕舟把這些玫瑰倒掛在陽台,叮囑他不許動,自己則很耐心的等著它們風幹,然後把它們插/進了玻璃瓶裏,讓它們一直待在這個陽台的窗台上。
他是很喜歡這些玫瑰的吧,楚誠想,他也是很想要一個長久的吧。他看著手裏的玫瑰,突然才意識到這些花雖然已經不複之前的鮮豔,但卻並沒有枯萎,季輕舟在它們枯萎前風幹了它們,所以保留了它們盛開的模樣。
他把手中的玻璃瓶放回去原位,看著那一株株的玫瑰,拿起手機,給季輕舟回複了一條微信。
“我動了你的玫瑰。”楚誠敲字道,“我覺得它們很漂亮。”
季輕舟看著他發過來的文字,那一刹,心弦微微震動。
他沒有再回複楚誠,楚誠也沒有再回複他,季輕舟怕暴露自己喜歡他的秘密,而楚誠,楚誠想許他一個長久。
人的一輩子很長,但他想許季輕舟一個長久,也正因為他想許他一個長久,所以他不敢輕舉妄動,怕他給了季輕舟希望,又給他失望。
楚誠看著那瓶玫瑰,默默關了燈,離開了陽台。
那之後,楚誠沒有再回自己的房子,他回了家,再沒有季輕舟生活氣息的地方,認真的思考著他和季輕舟的以後。
楚信看到他回來,驚訝道,“怎麼回家住了?”
楚誠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問他,“哥,你喜歡過人嗎?”
“沒有。”
“我猜也是。”楚誠道,“除非西娛成精了,不然你估計誰也不喜歡。”
楚信放下了手裏的筆,問他,“你喜歡上誰了嗎?”
楚誠沒有話,許久,才輕聲道,“我不知道,但我很想他,我想給他一個長久,我想許他一世無憂,我想給他一世安穩,可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我害怕我日後遇到了其他人,喜歡上其他人,然後,讓他離開。也怕我其實沒有那麼喜歡他,隻是之前沒有喜歡過人,才誤以為這是喜歡。”
“既然這樣,那不如就先分開一段時間,當局者迷,你現在站在局裏,自然看不清楚,給自己點時間,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將注意力不要在放在他身上,這樣,等到過上一兩個月,你再回頭看,不定就看得明白了。”
“如果還看不明白呢?”楚誠問他。
楚信聞言,笑了一下,很是溫柔道,“如果你能將注意力放在其他的事情上一兩個月,絲毫不去想他,再見他,也不確定是不是愛情,那麼,你應該是沒那麼喜歡他的。”
“那如果我堅持不了一兩個月呢?”
“那那個時候,你再問問你自己你喜不喜歡他。”
楚誠低著頭,沒有再話了。
楚信覺得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看著自己的弟弟,看著他認真思考著自己的建議,心有無奈,卻沒有打擾他。沒什麼必要,楚信想,如果楚誠喜歡季輕舟,那麼即使自己阻攔,他也會和季輕舟在一起;如果楚誠不喜歡季輕舟,那麼即使自己不阻攔,他也不會和季輕舟在一起。
他的弟弟他很清楚,他從都很有自己的主見,他的事情,從來都隻有自己可以做主。
季輕舟發現自從他和楚誠不要再相見之後,楚誠確實沒有再出現在自己眼前了。其實也不能這麼,在他這句話之前,楚誠也沒有刻意出現在他眼前,那次在醫院,也隻不過是偶然遇到罷了。
他依舊會給自己發微信,依舊是一些關心的話語,季輕舟開始還會禮貌的回複謝謝,後來,索性不再回複了。
有一,他收到楚誠的微信問他:你把我拉黑了嗎?
季輕舟在心裏回複道沒有,但是一如既往的沒有回複他。他們兩個中總有一個是需要保持冷靜的,好讓他們不至於在拉扯中變得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