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誠點頭,卻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疑問,“你哪來的刀?你們是在哪裏起的衝突?”

“就是在門口那裏。”季輕舟也不瞞他,“刀在我口袋裏,我一直都有帶它的習慣,不過你不用擔心,就是刀,可以放進口袋的那種大的美工刀。要不是這次方曜宣逼我逼得沒辦法,我肯定不會用的。我有分寸。”

這下楚誠驚呆了,他和季輕舟在一起了一年,他竟然一直都不知道,季輕舟還有這個習慣。

“所以,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也帶著?”

“有時候帶,有時候不帶。”季輕舟道,“和你分開後,才一直都帶的。”

他和楚誠在一起的時候,因為知道楚誠的背景和身手都很厲害,大部分的時候,都很安心,有時候就不會帶著了。但是和楚誠分開後,他一個人,就又習慣性的把刀放回口袋,像時候那樣,想著萬一遇到了自己沒有辦法的事情,好歹有一條退路。

“就放在口袋?”

季輕舟點頭,“這樣用的時候好取。”

楚誠覺得他還想的挺周全的,“我之前都不知道你還有這個習慣。”

季輕舟想了想,緩緩和他道,“你知道的,我是跟著我媽媽長大的,我父母離婚的時候,我剛上初一。我從就沒有兄弟姐妹,爸爸離婚後搬了出去,就剩我和我媽兩個人了。我開始覺得,這應該也沒什麼區別,可後來我慢慢意識到,其實還是有區別的。我以前的時候,也會和我媽一些我的煩心事,後麵就不會了,因為我覺得她已經很辛苦了。別人有爸爸有兄弟姐妹,受了氣,還有人替他出頭,保護他,可是我沒有,所以我應該自己保護自己。”

“我以前還上過散打班呢,你信嗎?”

楚誠搖頭,“我還真看不出來。”

“因為是時候學的嘛,都很簡單,連皮毛都算不上,我就記得我們老師讓我們每次去了先跑二十分鍾,所以我後麵一直練跑步,我覺得隻要我跑的夠快,別人就打不到我。”季輕舟笑道。

楚誠聞言也笑了笑,“是這個道理。”

“我那時候還在上學,主業是學習,我們學校抓得嚴,周六有時候都要上課,每都有好幾張卷子要寫,周我又想在家裏陪我媽,所以沒有那麼多時間拿來幹別的,隻上了幾節散打的課就放棄了。”

“後來有一次,我和我同學出去玩,我同學喜歡刀,見著合適的他喜歡的,就會買一把收藏。我琢磨著我也可以買一把,平時也不用,就放在口袋裏,要是遇到什麼人想欺負我,打不過的時候,好歹能給自己留條後路。不然萬一對方下手沒個輕重,見我年紀好欺負,逮著我就狠勁兒的欺負,那我怎麼辦?我還有我媽呢,我要死了,就剩她一個人了。”

季輕舟完,安靜的看著楚誠。

“所以,你當時跟我回家那,口袋裏也是有刀的?這麼看來我還挺幸運的,沒讓你對我拔刀相向。”

季輕舟搖頭,“那沒有。”

甚至那段時間都沒有,那個時候他剛穿過來,還沒來得及去買,後來和楚誠待了一段時間,才去買了一把,隻是因為在他前年的人生中,這刀從來沒有派上過用場,所以他才沒有告訴楚誠。

他以為自己永遠也不會用到這把刀,沒想到,卻還是用到了。

“我其實不想用它的。”季輕舟低聲道,“哪怕是方曜宣,我也不想用的。這總歸是不好的行為,我不想這樣。”

楚誠見他話間默默低下了頭,伸手把他抱進了懷裏,安慰他道:“我知道,你也沒有辦法,你隻是為了保護自己罷了,沒事。”

季輕舟有些難過,他靠著楚誠,覺得心裏一點一點的酸澀了起來。他討厭方曜宣,可他從來沒有想過去傷害方曜宣,他對方曜宣,更多的是躲避和互懟,僅有的一次扇了方曜宣一巴掌,也是因為方曜宣先揚手想要打他。但現在,他因為方曜宣,做了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如果那他沒有給方曜宣開門就好了,季輕舟想,如果他沒有激怒方曜宣,自己隻是利用他就好了,甚至如果方曜沒有喝酒也沒有被他激怒,沒想做出那些事就好了。可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如果,所以,他隻能收拾起這份心情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