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切數據都看起來很正常,證實是姚文娟忽然發病,導致心跳紊亂呼吸急促,不治而亡了。
醫生解釋,“像這種精神病人,情緒驟變是很常見的。尤其是年紀一大,中風的風險也會增大,這是不可控製的……”
合上文件,我的眉頭久久沒有鬆開。
難道說,真的是一場意外?
以及,昨晚姚文娟沒有說完的話,又是什麼?
“滾開,別假惺惺了!”林雯雯紅著眼,罵道,“我恨你……談夢,我恨透你了!”
——
幾天後,林雯雯為姚文娟舉行了一個簡單的葬禮。
林家幾近絕戶,來的親戚好友並不多,林雯雯身著孝服,胳膊係著白布,將火化後的骨灰送至城郊的公墓安葬。
她沒有邀請我,甚至視我為仇敵,將我送去的花籃扔進了垃圾堆。
待到所有人都離開後,我才悄悄來到了墓園。
灰色的天空,不知不覺下起冰涼的雨絲。
飄落的雨水染濕了我黑色的裙角,我卻沒有感覺,隻是呆望著石碑。
隨即,回憶的觸角伸展開來。
我第一次見到姚文娟,是在山區小學的校長辦公室裏。
那時候的我瘦得像麻杆,套著發白的補丁衣服,雙手窘迫地絞著衣角。
因為家裏不同意出錢給我上學,所以那天是我讀書的最後一天。
結果校長告訴我,有人想要資助一個學生,於是推薦了我。
我清楚的記得,那天見到的姚文娟既和氣又溫柔,還誇我很乖,讓我以後就叫她姚姨。
從那以後,她每個月會給我彙一筆款,幫我一步步走出了大山。
誰知後來命運弄人,我和姚文娟的關係被推向了無可預料的深淵。
她既是我的恩人,又是折磨我最深之人。
如今,過去的恩怨都歸於塵土了。
想到這,我抹去眼角的淚,對著麵前的石碑深深鞠了一躬。
姚姨,一路走好。
下山路下到一半,我停下腳步,想起那個破損的DV還在包裏。
這是林宴白留下唯一的遺物,陪伴姚文娟長眠地下,也是我能為他們母子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想到這裏,我趕緊往回走。
剛到附近,我就遠遠看見一道男人的身影,正在姚文娟墓前徘徊。
我心生疑竇,邊走近邊問,“你是誰?”
沒想到,那人背影一僵,頭也沒回,便慌慌張張朝另一個出口跑去。
等我趕到墓前時,早沒了男人蹤跡,隻在碑前多了一束帶著露水的白菊花。
還有——
我彎腰,拾起地上一個男式鴨舌帽。
這個神秘人到底是誰?
忽然,我臉色一白,心裏忽然冒出一個荒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