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究竟人去了哪裏?誰也不清楚。
蘇凝抬眼看向門外,天黑的已經沉沉,看向幾台上的沙漏,已經是快到亥時了。
她在千奇百態的書上看到,還是這個時候雖然是身體該休息的時刻,但卻是體內流氣平穩的最佳時刻。
之前她就對閆大夫說過,要在今天的亥時要為鍾離淵施針,而眼下她要做的就是準備好那些銀針了。
隻見她對沈若青道:“麻煩沈將軍去找閆大夫,告訴他時辰快到了,準備好所需要的湯藥。”
沈若青不知道蘇凝要做什麼,隻是依言離開。
等到蘇凝準備好了針具來到春熙苑的時候,閆大夫和沈若青二人已經在那裏了。
閆大夫走上前,趕緊對蘇凝問出最關心的問題:“王妃可有幾分把握?”
蘇凝看了看二人,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鍾離淵,對他回道:“能有幾層把握那要取決於王爺什麼時候醒來,以王爺的狀態下針一兩次有可能不會又什麼明顯的效果,至少要施針兩次以上。”
閆大夫仍是不放心道:“王妃,老夫就在旁邊,倘若有什麼意外,老夫也能夠及時的相助。”
他這幾日翻看了藥書古籍,也對這百針飛穴有了些許研究,倘若百針飛穴失敗,會致人筋脈寸斷,成為一個躺在床上的廢人。
所以他必須要在場,時刻的盯著。
“我也要在場。”沈若青麵無表情的說著,根本不是在征求蘇凝的意見,而是在告訴她,他必須守在王爺身邊。
蘇凝見二人態度決絕,不禁有些頭疼,這要萬一使用火魅術的話,他們可能會把自己當做妖孽抓她的。
還沒救醒鍾離淵,就被他們當做陷害鍾離淵而論了。
蘇凝無奈的歎了口氣,隻好妥協道:“好吧,既然你們在場的話,我是沒問題。但是在我施展飛針的時候你們隻能隔著屏風看著。”
沈若青:“為何?”
蘇凝一本正經道:“本來施展飛針術是要在極為安靜和無聲的情況下進行,稍微一點點的空氣流動都會使得飛針紮的有些偏差,在保證絕對的穩當情況下,我必須要隔著屏風才能做。”
沈若青看向閆大夫,似乎在詢問可行否。
閆大夫從未聽過百針飛穴還會有這樣的要求,自然主要是他也想見識一下百針飛穴到底是怎樣驚奇的,可是蘇凝這樣嚴肅的樣子不像是裝的。
因而,他隻得遺憾道:“那好吧,老夫跟沈將軍就在屏風外守著。”
蘇凝見二人同意,不再耽擱,直接喝下那個加了三泉毒的固神湯。然後讓閆大夫替鍾離淵喂下,這才吩咐沈若青將鍾離淵的上衣除去。
當看到鍾離淵身上布滿大大小小的猙獰的傷疤時,她愣住了。
她從來沒見過一個人的身上可以布滿這麼多的傷疤,每一處的傷都是致命的襲擊。
這些猙獰可怖的疤雖然沒有了任何危險,但是蘇凝卻能夠想象得到,當時的鍾離淵在戰場上是如何的拚命廝殺的。
蘇凝眨著眼看著那些交錯的疤痕,她真的很想觸手去撫平那些坑坑窪窪的紋路,她似乎有些明白了,為什麼他會被成為戰神了。
沈若青和閆大夫被蘇凝退到屏風外,蘇凝暗暗將房間裏的燈火加的夠亮,於是將準備好的銀針一一擺出。
她深吸了一口氣,依循著百針飛穴術的步驟逐一開始施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