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2章 驚鴻一瞥的相遇(1 / 2)

劉飛陽不是一個見異思遷的人,他喜歡安然炙熱而強烈,他駐足看著那輛遙不可及的車,腦中回憶著那個遙不可及的女人,並不是一見鍾情和對美女的不能自拔,而是在想,那女人嘴上劃的唇彩,那身上批的貂皮,以及那惆悵的眼神。

距離自己究竟有多麼遙不可及?

隻是車裏車外的距離?還是車已經走到拐彎,自己才走出幾步的差距?

他不是一個悲春傷秋的家夥,想歸想,放在心裏當成一個目標,不會一邊走一邊意淫著自己已經開上車,然後露出個二百五的笑容。他雙手都插在袖頭裏抱在身前,十足的農民做派,向前走又不時的看向兩邊,認真的審慎這個縣城,看自己究竟能融入到那個角落,進入哪個集體。

歌舞廳。

在這個社會無疑是**之地的代名詞,揉合了最肮髒齷齪的思想,聚集了最野性粗魯的人群,在女孩口中:那裏的女人都露著大腿,露著肚子,都吸煙都喝酒的壞女人。在男人口中:那裏的男人都有紋身,喝點酒之後就發泄對社會的不滿,個個手高眼低不務正業,說話時仿佛地球都是他家的一樣。

而就在這門口,劉飛陽第二次見到了這女人。

他剛剛走到這裏,那輛黑色的桑塔納就停在門口,這女人很高,大約在一米七五左右,穿著一條罕見的黑色皮褲,下麵是一雙黑色的長筒靴,上身是黑色貂皮大衣,給人一看,是那種高高在上女王範的女人,與她剛剛露出的猶豫的眼神十分不符。

難道這種女人也會有心事?劉飛陽不禁疑問,在他看來,這種女人無論是富人家圈養的金絲雀,還是自力更生的大姐大,在生活中都應該處於領導地位,那身上的氣質好像他前幾年在山上見過的一條黑蛇。她的眼神就是蛇信子,蛇信子上下擺動不代表友好,而是隨時發動攻擊。

她也像是注意到有人在研究自己一樣,隨意的瞟向一邊,看見馬路有一人緩步慢行,以往她見到的穿軍大衣前行的男人都是佝僂這身子,像是被生活重擔壓彎了腰一樣,而這個男孩沒有,挺直腰杆往前走。

這不禁讓她有些玩味的盯著,那一頂常見的狗皮帽子也帶有幾分喜感,尋常的帽子都是兩側有沿,向下耷拉著能護住耳朵,而這男孩帽子的沿已經飛起來,每走一步都向下呼扇著,讓她工作之外很難向上翹起的嘴唇勾勒出一抹弧度。

她不在乎旁邊兩個男人在說什麼。

說什麼也和她無關,隻要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就可以。

她盯著劉飛陽這個,讓她在過年期間唯一能笑起來的身影,眼神跟著漸漸遠去,直到身影拐彎消失不見,這才緩緩收回。

她身旁的男人叫張騰,綽號蛤蟆,屬於在這小縣城放個屁能熏臭半邊天的人物,九幾年嚴打的時候因為尋釁滋事被抓進去,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在監獄裏度過後半生,嚴重一點會被執行槍決。可奇跡發生了,他被抓進去還沒等判刑,嚴打的風頭過去,這人又被放出來。

在當時轟動一時,大街小巷皆知。

對麵的男人長相也帶著一股凶悍勁,是這家名叫龍騰酒吧的老板,名叫吳中,這個人也頗具傳奇色彩,據說也是外地人,一清二白來到中水縣,賣過辣椒,賣過襪子,在嚴打的時候,凡是敏感場所統統出售,他激流勇進以極低的價格拿下這家酒吧。

經營至今,生意紅火。

這女人抱著肩膀,有些不耐煩的四處看著。

劉飛陽現在急於尋找收入來源,卻也知道人得走正道,對於臭名昭著的酒吧,他看都沒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他懂,如果自己邁到裏麵,說不定哪天就麻煩纏身,又想起那個臉朝黃土背朝天的漢子說:人間正道是滄桑。

這個女人給他留下印象,至少現在還不是不可磨滅的。

當然,這一切都是他想當然的認為,命運安排他們在茫茫人海中驚鴻一瞥的注意到對方,就注定在他們身上發生不尋常的故事,或是羋月羽翼下的秦昭襄王,又或是善良版的呂後與韓信。

一切都是後話。

大年初三的中水縣中心已經有點人味兒,街道兩邊有站著等車一家三口,個個臉上都洋溢著過年的喜悅和期待的笑容,這裏有回娘家一說,記得很小的時候,自己也和父母在村裏找拖拉機送他們回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