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陽從院子裏出來,順著縣城的主幹道漫無目的的走著,對安然,他在生理動作上放下了,心裏卻遲遲沒能拔出來,腦中時不時會浮現出安然的一顰一笑,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他也不知該如何麵對。
縣裏組織街道兩旁的商戶自掃門前雪,也組織環衛工人對主幹道進行清掃,所以馬路上已經不是以往的白色,而是露出黑漆漆的油柏路麵,中間位置還有黃色的分割線。
路上車很少,即使過去兩個,也是通往市裏的客車,或者摩托車。
他是聽到一陣急刹車聲,隨後傳來叫罵聲才從混沌中清醒過來,回過頭一看,客車司機正把頭順著玻璃探出來,惱羞成怒的對他怒吼,沒有半點過年的和氣,對於這種過客似的人物他從來不計較,還點點頭,從馬路中間走到路邊。
可能是年紀大了,也可能是時代變了。
沒有小時候對過年的期盼,越來越認同,年也隻是一天而已這句話。
路邊的商家百分之八十以上都開門營業,即使沒幾個客人,也都把門打開。
他往旁邊掃了眼,有些事可能是冥冥中注定,恰好看到堪稱中水縣最豪華裝修的龍騰酒吧,就在對麵二十米遠的地方,此時龍騰酒吧還關著門,上午也不是營業的時候,門口停著那輛載過柳青青的桑塔納轎車。
直到現在他還覺得,出入這裏麵的都不是什麼好人,自己也斷然不能走進這種場所求職。
剛剛收回目光,耳邊就傳來嘭的一聲,回過頭,一個約莫在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栽倒在路邊,雪被清理過後會在路麵留下一層冰晶,很滑,騎自行車稍有不慎就會摔倒。
好在這年頭碰瓷一說還沒傳到這裏,他也不用擔心幫助人過後會不會付出慘痛的代價,快步走過去,彎腰把自行車給扶起來。
“怎麼樣,有事沒?”
他這身破舊的軍大衣實在是無法讓人對他高看一眼,這中年也沒有。
嘴裏不客氣的說道“腿有點疼,不敢動了,你拽我一把站起來試試”
好在他也不計較禮不禮貌的問題,伸出粗糙的手,握在中年抬起的手上,猛地用力給拽起來。
“哎呦”這中年疼的齜牙咧嘴,他沒想到麵前的犢子這麼有勁,有點懷疑跑起來是不是能給自己拽飛了,試探的把腳放到地上,剛一觸碰,觸電般的抬起來,這個動作又讓他痛苦不堪。
“用不用去醫院?”劉飛陽低頭看著他的腿,並看不出明顯傷痕,而且根據他還能用上勁來分析,應該不是斷,最多撞到哪根筋而已。
“不用,不用今天點真背”他嘴裏還在罵著,向前蹦躂了幾下,還是沒緩過勁,回頭說“大兄弟,幫個忙,把自行車推到前麵那個八喜食雜店門口”
“好”
反正時間也不緊張的劉飛陽並沒拒絕,助人為樂談不上他的人生原則,力所能及的幫一把是最基本的準則。
這個八喜食雜店在龍騰酒吧的正對麵,門臉也不大,牌子是很古樸的方式,鐵片刷上白漆,用紅漆寫上大字,此時玻璃都用木板擋住還沒開門,劉飛陽推著車,中年一手抓在後麵車座,有了倚仗,他單腿跳的也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