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四十八小時可以說比較灰暗,縣裏的公安局拘留室荒廢已久,因為這年頭已經不流行這種做法,劉飛陽可以說是近兩個月以來,第一位在這裏過夜的人,裏麵能有十幾個平方,有類似曹武廟食雜店裏的一排火炕,隻不過這裏是木頭的,寬度大約在四五十公分,坐上去沒問題,可要是躺上去休息很遭罪,不能翻身。
一日三餐規律的多,也沒受到所謂的嚴刑逼供,他負責做事,屁股自然有柳青青給擦。
吳大腦袋躺在病床上還想抗爭,要把劉飛陽踹他的一腳告上法院,企圖以殺人未遂唯由,讓這犢子進去關個十年八年的,社會上現在有這樣一種傳聞,說吳中就是犀糞蜣、俗語叫屎殼郎,看起來埋汰,可你要踩他一腳,周圍會濺射的都是屎,更埋汰。
與小孩輸不起玩賴沒什麼兩樣。
柳青青終於把他青姐的風範展露出一角,出手比劉飛陽還狠,從與張騰一起創立,到今天已經有幾年的酒吧,直接撒手不要,站在吳中的病床旁隻說了兩句話:如果能不咬住劉飛陽,酒吧股份都給你。吳中點頭同意,可第二句話讓他幾乎崩潰,柳青青轉過頭一邊邁步走出去,一邊說:你不追究他的了,但我要追究你的。
所以當天晚上,就有兩名男子拎著鐵錘闖進醫院,溜進正膽顫心驚的吳中病房,他誇張的喊叫著、求饒著,可都無法挽回,僅僅兩錘子膝蓋骨被敲得粉碎,這輩子能不能再站起來,隻能祈求醫療發展水平。
這兩人並沒跑,成功被送進精神病院。
劉飛陽真正的深陷囹圄之中,對外麵的消息也聽不見,至於外麵怎麼評價他這個下山虎也全然不在乎,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劉飛陽這三個字已經響徹大街小巷,千禧之年中水縣最為耀眼的犢子。
伊人陪同戎馬,又何懼戰場廝殺?
這是他此時最真實的寫照。
讓他意外的是,把他從局裏撈出來的人是以男人為樂的趙家如玉大小姐,這妮子站在公安局門口,穿著要多清涼有多清涼,如果不是她那雙讓人敬而遠之的三角眼,恐怕會有大膽之徒在公安局門口犯罪,站街女看到她的穿著,都會覺得自己包裹太為繁瑣
旁邊跟著古斯雨,其實他一直沒怎麼瞧得起劉飛陽,總覺得趙如玉找個這麼個哥們是敗筆,把整體逼格都拉低,然而此時,看到劉飛陽從局裏出來不得不正視,從頭到尾打量一遍,好似第一次見到這個人,心裏琢磨他是怎麼走到今天這步的。
劉飛陽站在門口,重重的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在裏麵的兩天沒覺得多枯燥,甚至無師自通的把自己的未來規劃一遍,整體脈絡清晰,細節有待考證,看到趙如玉微微一笑。
這個笑容讓這妮子惡向膽邊生,攥起鐵拳衝過來,胸前肥肉亂顫,看得人心裏七上八下,拳頭懟在他胸膛,惡狠狠的道“操你大爺的,你怎麼沒死裏麵,我就是賤,多餘過來給你贖身,等下次你再進去,我肯定花大價錢找兩個彪形大漢扒你褲子”
“疼不?”劉飛陽還是那樣笑容,雖說趙如玉嘴上一直把他當哥們看待,但他知道,到什麼時候都是得不到的東西是最好的,物是、人也是,保不齊這妮子哪天心血來潮就會給自己灌點迷糊藥,所以他對兩人之間的距離,一直保持著點到即止。
“哎呀還別說,你這胸脯子怎麼長的,這麼硬”趙如玉小臉通紅的揉著手腕,從她在床上的態度就能看出來,這妮子可能斤斤計較,但絕對不是認死理的人,說她灑脫,還有點傻,說白了,和任性的孩子沒什麼兩樣。
昂起脖子又道“上次你找我,問老趙在哪,我還以為你倆沒談攏,好家夥,你這個虎犢子居然敢騙我?說,當時你都對老趙做了什麼!”
“厄”劉飛陽不禁啞然失聲,他從沒想對趙如玉解釋過這事,說來還有些愧疚,小心翼翼的試探道“趙哥怎麼說的?”
“他說,那王八羔子可嚇死我了”趙如玉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懶得計較稱呼,也不會計較輩分的問題。
劉飛陽聞言不禁搖頭笑起來,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能從趙維漢嘴裏聽到這話,說明事情在他心裏影響不是很大。
“走吧,一會趙叔叔等急了”古斯雨見兩人相談甚歡,站在車旁提醒道,在別人麵前他可能是古家少爺,但是在趙如玉麵前,永遠都扮演未婚夫兼跟班的角色,見到劉飛陽目光看過來,主動點點頭,又見劉飛陽走過來,從兜裏掏出一盒沒見過的煙,抽出一支遞過去“如玉眼光不錯,你確實讓人出乎意料”
“謝謝”
劉飛陽接過煙,沒有太多寒暄,他一直都認為自己和古斯雨是兩個世界的人,前者從小的嬌生慣養,自然而然生出一股傲氣,即使刻意偽裝也都在細節之處流露出來,曾經錢亮的高領毛衣都能讓他羨慕兩天,古斯雨的黑色轎車自然更刺激的多,倒不是刻意抵觸,隻是不會主動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