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扶貧,是對一個縣的扶貧,他要援建,是對非洲一個小國家基礎設施援建,劉飛陽暫時做不到他那樣的大開大合,但他也不會低端到把所有金銀珠寶攬到自己懷裏,那個病友曾經跟他說過兩個字:格局!
時至今日的劉飛陽也有了格局,他確實要把訂單分出去,要讓全村人一起賺錢,不圖誰感激自己,隻是這麼做問心無愧,至於把訂單給他的那些人,劉飛陽目前唯一能回報的就是把菜做的:幹淨、衛生、分量足。
當晚,已經有十幾家提出要參與送餐。
食雜店太小,劉飛陽又把所有人叫到自己家裏,認真給他們講解一切流程和所有手續,所有人都像是回到學生時代,炕上,地下,坐了足足四五十人,瞪大眼睛,還有幾人拿著筆和紙在記,異常認真的聽著。
直到晚上十點鍾,這才人流如潮水般褪去。
第二天,村子裏幾乎空了一半,全都按照劉飛陽說的去買食材,或是購置車輛。
盧大爺的食雜店,也空了
而此時此刻,劉飛陽和安然正牽著手,在海邊趕海。
太陽剛剛掛起,海風拂麵,清新怡人。
劉飛陽穿著靴子,軍大衣已經脫下,穿著一身很質樸的迷彩服,他右手拎著一個鐵皮水桶,桶裏已經裝了多半,看起來收獲頗豐,安然還是那件淡黃色的羽絨衣,腳上也踩著靴子,頭發隻是簡簡單單的紮著馬尾辮。
以往兩人來這裏是為了生活,撿到海菜能剁餡,發現了其他才會順手拿起來。
仔細想想,兩人好像還是第一次能這麼牽手出來散步。
腳踩在漏出來的沙灘上,很結實,會冒出來一點水,但人不會陷下去,如果在沙灘上發現有個小孔,那麼裏麵必然會有發現,可能是蜆子可能是蟶子,又或是其他東西,漏出來的礁石上會有密密麻麻的海蠣子,也就是生蠔,用手摳肯定扣不下來,得用特殊的工具,類似小斧子,把外麵的殼砸下來,直接挖出裏麵的肉。
黑石村距離市區比較遠,這裏有沙灘卻沒開發,夏天的時候或許會有人來野外露營,但在這寒冬裏人跡罕至,放眼整個海邊,也隻有他們二人。
兩人一邊走,一邊聽著海浪聲,十分愜意。
“昨天呂青邀請你去他家,為什麼不去”安然低著頭道,她能做出的最小女人的動作怕就是把腿抬高,而且腿崩的很直,比以往稍重的落到地上,現在正是這樣,叫落在潮汐落下才會出現在視野中的沙灘上,會濺起水點。
“現在還不是時機,如果我去了,他一定會所對我進行投資,而我又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他的好意,在整個海連,在他那個輩分的能稱得上朋友的,也就是他自己,至少現在還不想與他有任何利益往來”
在醫院的時候見過一次呂青,隻是那時候劉飛陽很虛弱,呂青也沒多說。
“這樣也好”安然輕聲回道。
她知道劉飛陽不打算考任何人的幫助,但沒想到就連呂青的邀請也都拒絕。
她沒在再說話,劉飛陽也沒打算在說什麼,可能是心境的問題,如果他還是剛剛從村裏出來的那個小子,或者說第一次來到海邊,或許會與安然打一打水仗什麼的,而現在,兩人隻想安安靜靜的走一會兒。
與此同時,兩人側麵的馬路上剛剛有輛自行車停下,騎車的是位白胡子老頭,帶著一個與當下時節不相符的草帽,背後還背著一個魚簍,一身八十年代的藏青色服裝,看起來與村裏的老頭沒什麼兩樣,但這個老頭很幹淨,乍一看就會讓人說:衣服配不上這個人,他站在馬路上看著海邊手拉手的背影。
可能是到了一定年紀,又或是經曆過大是大非,這雙眼睛渾濁中透露著滄桑,他瞧了一會兒,隨後推著這行車走下馬路,往海邊走,自行車先是走在滿是石頭的海邊,鈴鐺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劉飛陽聽見聲,轉頭看了眼。
這個老頭並不是第一天出現在這裏,但今天出現在這裏很奇怪,劉飛陽總共見過他四次,都是農曆初二、十六,也就是大潮的時候,他都坐在海邊那塊凸起的石頭上,一動不動迎著海風,拿著一根魚竿,一直坐到夕陽西下,劉飛陽都是在家裏看,從未上前來看過,也不知他是否能釣到魚。
“來了,今天早了點”
劉飛陽見他越走越近,主動開口問道。
“在家裏閑不住,就出來放放風”
老頭對他認識自己並不意外,聲音中氣十足,不像是老人,更像是中年人,他推著車,步伐比散步的二人快,不一會兒之後已經走到身邊。
“今天沒有大潮,您經常坐的那塊石頭已經完全露出海麵,下麵沒水,魚遊不過來,恐怕您得換個地方”
這老頭的魚竿並不是專業魚竿,隻是一根竹子,綁著一根魚線,就連下麵的魚鉤看起來都像是自己用磨出來的,倒與劉飛陽在村裏的時候自己做的魚竿有幾分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