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發起火來是什麼樣?以前的呂婷婷不大懂,因為第一次見麵,是被冤枉,是自己的父親冤枉他,哪怕是他找來了令人無法撼動的靠山,也沒有做出過分動作,即使前一段時間麵對黑寡婦,他也隻是憤怒而已
而現在,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這個男人發火了。
她開著車,劉飛陽坐在副駕駛。
開啟閥門的法拉利跑車,猶如一隻猛虎在街道上咆哮,速度極快,她憑借優越的駕駛技術左右穿插,引得路邊還滯留的行人羨慕尖叫,可他們哪裏知道坐在車裏的人是什麼刑警,呂婷婷時不時看向旁邊雙眼緊閉、一言不發的男人,也不知道為何,這種氣氛讓她經常性忘記呼吸。
剛才電話裏說的究竟是什麼她沒太聽清,卻知道這個男人的第一反應是問:安然怎麼樣,說實話,呂婷婷有點羨慕嫉妒安然,從小在蜜罐中長大的呂大小姐稱不上純粹的俗人,至少這個世界有多繁華、有多肮髒她都見識過,即使劉飛陽現在一無所有,她也能孜然一身的與他遠走高飛,她渴望的已經不是物質需求,而是心裏滿足。
諷刺的是,平凡人多數都是碌碌無為之輩,她看不上。
身旁這個碌碌無為之輩,可以說不是平凡人,她看得上,但又不喜歡他。
一路上默默無語,轉眼間到達醫院門口。
劉飛陽察覺到車停下,猛然睜開雙眼,這才能發現,他的白眼球已經被紅血絲侵占,看起來像是眼紅浸染成紅色,他攥著拳頭,鏗鏘的走上台階進入醫院,事實上,他恨透了這個地方,如果能找到足夠理由逃避,他不介意違背自己的原則,轉身逃走。
“噠噠”
這家醫院是距離黑石村最近的醫院,隻有兩層小樓,平時根本沒什麼人光顧,劉飛陽一腳邁進大廳裏,沉重的腳步泛起回音,呂婷婷跟在身後急匆匆的跑進來。
值班前台正昏昏欲睡,聽到腳步聲又抬起頭,看見眼前又在站著這樣一個人,嚇得渾身一抖,困意消散如煙。
“剛才送來的人在哪?”
劉飛陽嘴裏發出來的聲音已經不連續,聽起來像是一字一字的說出來。
“剛剛才送來的人?”
前天有種莫名的恐懼,具體是從哪裏傳導出來,她也無法察覺。
“就是剛才送來的女孩,長得很漂亮,很漂亮”呂婷婷趕緊補充道,也蹙著眉,其實她站在劉飛陽身邊也很壓抑,說不清道不明。
“我這那”前天盯著劉飛陽的眼睛,一時之間有些語塞。
正在這時,就聽旁邊的走廊裏傳出一聲“飛陽?”
“唰”
劉飛陽猛然轉頭望去,就看見一位身穿淡藍色睡衣,頭發散亂,眼圈微紅的女孩站在側麵走廊入口,她臉色蒼白,看起來驚魂未定,身上披了一件髒兮兮的迷彩服,正一動不動的看著這邊。
她,就是安然!
見到安然,完好無損站在這裏的安然,劉飛陽提起來的心陡然掉回肚子裏,可隨即問題就覺得莫名其妙,那麼她來醫院幹什麼?
一個小時以前。
小旭開著車走進村子,車燈穿過食雜店的玻璃直直照射到食雜店裏,食雜店裏除了有兩桌人在打麻將,更多的人是在議論關於劉飛陽的問題,這個人是真好還是假好?這一切究竟是他與人合謀弄出來的,還是有人故意在找劉飛陽麻煩?
大家心裏疑雲不定。
忽然看見有車進入村子,食雜店裏又開始蠢蠢欲動,家裏有車的人基本都在這裏,平日裏十天半個月看不見一台車,那麼現在有車進來,這裏麵就有貓膩,有人把食雜店門打開,順著馬路看過去,見車正好停在劉飛陽家門口,心裏不由開始進行各種揣測,回到食雜店開始議論
與此同時,小旭已經已經翻過牆進入院子裏,正在撬玻璃,他們剛把玻璃撬開。
“唰”
還沒熟睡的安然猛然睜開眼睛,她聽見風聲,仿佛就在耳邊的風聲,她緩緩坐起來,打開窗簾,透過院裏停著的幾輛車的縫隙,恰好看到大門口停著一輛車,即使是她,心裏也不由開始撲通撲通亂跳,但她並沒失去理智,靜悄悄的走下地,輕輕打開蓋在木門玻璃上的簾子,她眼睛剛剛透過玻璃。
“刷”
正好有個人影從餐廳的炕上走下來。
距離不足六米。
如果是白天,很容易發現玻璃上的簾子在顫動。
一滴汗水,順著安然的額頭悄悄滑落下來,她左右看看,心知肚明能在這個時間點跳窗戶進來的人,絕對不是好人,別說讓自己與流氓搏鬥,就是十七八歲的男孩,也不可能有勝算,唯一的辦法就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