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當初劉飛陽和安然在黑石村搬出來時租的,不是很大,屬於小兩居,那個時候劉飛陽所有的資金都投入到創建安保公司上,對這裏已經很滿意,後來使了一招四兩撥千斤,成功把孫泉搬倒,又以海連的安保市場為資本,與惠北圈子、吳三件等金主進行談判,成功使他們注資安保公司,並且牢牢掌握公司控股權。
走到這一步可以算成功了,但他仍舊沒有換房子的打算。
認為這個僅有幾十平的房子,是他和安然共同經營起來的小家,很溫馨也很溫軟,然而他萬萬想不到,就在消失的第三天,這裏已經變成了最直白的戰場,所有的雷都劈在他最想保護的女人肩膀上。
在孔齊說出讓他上來之後,客廳裏陷入寂靜,不到五分鍾,從還沒關上的房門縫隙裏隱約能聽到腳步聲下來,越來越重、越來越清晰。
這個腳步聲讓安然很熟悉,但一時之間想不起來是誰,她沒有迫不及待的轉頭看向門口,也沒有一直站在原地,而是坐到側麵的單人沙發上。
趙誌高已經靠在廚房門口的牆上,點支煙吞雲吐霧,憋屈、憤怒等等情緒縈繞在心頭,可他現在更想知道,陽哥為什麼消失?究竟去幹什麼了?什麼時候能回來?因為當下的情況像是有人在用管子把空氣抽幹,讓他憋悶到無法呼吸。
“咯吱”
等待已久的腳步聲終於走到門口,門外的人抬手把門打開,穿的西裝革履、意氣風發,當他出現在房門內的一刹那,頓時讓趙誌高停止吸煙動作、讓安然瞪大眼睛之後,苦笑出來。
“孫總,來來來,坐”
孔齊仍舊表現的像這家主人,滿臉笑容,抬手對孫泉招了招。
“哎”
孫泉點點頭,當看到趙誌高看自己的眼神,後背不禁開始冒冷風,可隨後就挺直腰杆,心想著劉飛陽已經完了,自己沒有再怕他們的必要,卑躬屈膝這麼長時間,也應該翻身做主人,邁著步子,向孔齊身邊走去。
“弟妹不,現在應該叫你安總!”
孔齊轉過頭道“孫總你認識,而且還是公司股東,你們的關係一定要比我親近,既然我勸不了你,就讓他跟你說說”
“安總!”
孫泉走到旁邊,坐到沙發上,苦口婆心的開口道“劉飛陽完了,有關部門現在還在公司,洪燦輝一直被扣著還沒放出來,安保公司什麼情況我比你更清楚,想要查出問題隻是時間的事,再者說,公司已經停滯,如果繼續停滯極有可能產生新的問題,你是聰明人,得為公司想想啊”
當初劉飛陽剛剛接手安保公司的時候,孫泉恨不得跪倒地上求劉飛陽給他一條生路,而現在遇到苦難,他果真是第一個跳出來雪上加霜的人。
安然對他表現出來的著急感到好笑,冷冷道“怎麼為公司想?”
“大環境咱們都心知肚明,劉飛陽絕對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所以現在做的就是不跟上麵對著幹,你讓律師團撤走,趕緊把性質定下來,這樣或許對安保公司、對你還有一線生機”
安然悠悠反問道“如果我不呢?”
孔齊笑眯眯的不說話,他很享受這種穩坐泰山,看著下麵互相掐架的局麵,覺得自己是世外高人,是神仙,掌控著一切,一直在孔瑞的陰影下活的太壓抑,隻有遠離孔瑞才能享受到如此快感。
他是笑著,可孫泉聞言臉色頓時黑下來。
生硬道“都說選擇要大於努力,安總,如果繼續堅持現在的做法,也不要怪我無情,跟上麵對著幹沒有任何好處,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陽然安保走向滅亡,所以你不同意,我會退股!”
退股二字像是一塊石頭砸在人性上,孫泉的退股絕對是致命一擊。
好在這幾天安然見過了太多的世態炎涼,也不覺得奇怪。
竟然悠悠道“恐怕不隻是退股那麼簡單吧,還會帶著你以前的關係離開,重新創建起一家安保公司,然後再讓他們追究由於公司停滯而造成的違約,徹底把陽然安保踩進深淵,扔到萬劫不複的地步,最終你又成了海連安保的龍頭,你說我猜的對麼?”
安然說完,表情也無法平複的盯著孫泉。
孫泉竟然被這個眼神看的渾身冰冷,安然猜的確實不錯,已經把他的、或者說孔瑞給他計劃的所有和盤托出,這麼長時間被劉飛陽壓著,他心裏不舒服、不平衡,沒有一天不想著如何重新豎起全能安保的大旗,曾經有一段時間他都絕望,是不是這輩子都複仇無望?但他沒想到劉飛陽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竟然真以為自己有資格插手海連最頂端的故事,最終淪為炮灰,而自己也有了重新複仇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