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火光打在他的身上,一半明亮一半陰暗,明亮半邊仿佛渡上一層金色的光暈,他微仰著頭,神色靜寧而安詳,嘴角彎成微笑的弧度,一隻手緊緊握著她的手,動作自然而溫柔,低啞的聲音從他嘴裏輕輕吞吐,讓楊梅整個人都暖和起來。
睜開眼睛,就看到姚宴受在她身邊,空氣裏飄著香氣,說不出的味道,很迷人,很襲人,很舒服,姚宴一直在她耳邊重複說昨日發生的幾件事,很快,她又閉上了眼睛,全身發軟的一動不動。她的頭很昏,好像有根木棒在她腦子裏拚命的攪拌,昏得她想吐。
迷迷糊糊,她又睡著了。
不知道過來多久,一雙粗燥磨人的大手開始不停歇的搗亂,她隱隱約約睜開了眼睛,看到炎飛彥站在一旁在盆子裏清洗東西。身軀凜凜,影子將她的床遮攔一半,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專注的手中的東西。他胸脯橫闊,安靜的石洞裏他的呼吸聲,像沉思的獅子,很有力,很侵略,靜靜屹立也讓人心驚。
她很想開口叫他,很想抬起手,卻始終使不上一絲力氣..。
炎飛彥
炎飛彥
炎飛彥
她默默喊著,默默念著。
她清醒了,能感覺他們三人對她的貼心照顧,也能聽到他們在她耳邊的遍遍低語。她似乎,還能感覺到他們心裏的苦楚和難過。
這樣大概過兩天,楊梅還是沒辦法出聲,沒辦法動,哪怕偶爾睜開眼睛也隻是匆匆一眼,堅持不了多久。
“梅兒,安白將骨針磨好,你曾說過要為我裁衣裳,莫要失言”。
“梅兒,我們將第二層船筏造好了,你歡喜嗎?”。
“梅兒,你醒來,我們帶你離開”。
溫暖從胸口慢慢的包圍過來,耳畔傳來炎飛彥的聲音,有點嘶啞一點低鳴,卻帶著說不出魅惑,每個字從他的薄唇中吐出,傳到她耳朵裏都仿佛下著大雨的六月倚窗而坐,微花清雨飄進來,淡淡的滋潤的味道。閉著眼睛的她,觸感變得更加敏感,他炙熱的氣息輕掃而來,讓她全身不受控製的顫抖。
不一會,她又落到另外一個懷抱,是姚宴吧。
他身上有獨特的習氣,似乎她還看到了烏黑齊腰的長發被風吹起時的美麗弧度。
他隻是緊緊抱著她,用他如玉的臉貼著她的額頭。
那一刻,她肌肉變得僵硬,他的氣息他的味道強烈的侵略她的感覺,侵略她的大腦。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有雙手輕輕撫摸她的臉。
“梅梅,日日睡,也睜開眼,好不好”。
臉色憔悴脆弱的安白,很的頹廢,隻有眼裏還有人氣閃著靈動,水晶一樣的光。
安白,是安白,他的語氣,明明沒看到,她卻感覺他在哭泣,在落淚..。。
必須要醒來,必須要睜開眼睛。
她拚命的想扭動身軀,拚命的想睜開眼睛。
“天,梅梅,你.。”,一瞬間,她的眼睛睜開了。
“她睜開眼睛了”,安白喜極而泣的伸手緊緊握著她的手。
這一聲呼喊,將所有人都叫了過了。
就連傻乎乎的葉一命也一臉緊張的扔下了手中的玩意,飛快的跑了過來,他搞不清突如其來猛烈的欣喜為何而來,來不及思考,他的身體已經行動了。
很快,她的眼睛又睜開了一下,匆匆一眼又閉上了。
這一次,所有人都看清楚了。
炎飛彥和姚宴激動的捧著她的臉,抱著她的雙手在顫抖。
“快,將她放到石床”,嶽子烈冷靜的說道。
炎飛彥和姚宴兩人這才慌手慌腳的抱著她,戰戰兢兢的放到石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