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點頭之後,宮九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道:“這件事說起來還是一百多年前的事。那一年,正好是老主人與老嫗結發後的第三十個年頭。老主人與老嫗的關係一向很好,但就在那一年,老主人因為一次外出,在路上被一個妖婦所迷惑,做了一件對不起老嫗的事。這事後來被老嫗知曉,老嫗怨恨老主人欺騙了她,一怒之下,留下一封書信,說什麼與老主人一刀兩斷,再也不會回劍湖宮。
老嫗臨走的時候,不但拿走了大量的金銀珠寶,還從劍湖裏拿走了十多柄寶劍,其中的一把,就是‘聽雨劍‘。一百多年來,老主人、宮主、少主人,甚至是小主人,都一直在派人尋找老嫗的下落,但天下之大,老嫗又存心躲著不見,始終是遍尋不著。前段時間,我劍湖宮收到風聲,說聽雨劍顯身江湖,為狼鳳姑娘所有,宮主聽了,便急忙派在下出外查詢狼鳳姑娘的行蹤。”
聽了以上的話之後,虛夜月這才明白師父為什麼會在一些夜裏,常常拿著“聽雨劍”在月下長歎,但自己每次問她的時候,她卻都要做出一副嚴厲的神情,不許自己再問下去。
“宮總管,那個破壞你劍湖宮老主人和老嫗關係的妖婦究竟是什麼人,她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妖法,連你們得老主人都……”
“狼鳳姑娘,這個妖婦是誰,請恕在下不便說出,抱歉。”
陸青瑤原來也想打聽那妖婦是誰,但聽了宮九這麼回答虛夜月,隻得妙目一轉,問道:“宮總管,聽雨劍的風聲可是萬邪教的人傳給你們劍湖宮的?”
宮九點點頭,道:“是的。”
陸青瑤詫道:“萬邪教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宮九道:“當年,老主人因為連同‘聽雨劍’在內的十多把寶劍被老嫗拿走,一氣之下,就說‘聽雨劍’被外人盜走,是以,武林中人都不知道其實拿走‘聽雨劍’的正是老嫗。萬邪教的人可能以為拿走‘聽雨劍’的人是我劍湖宮的仇敵,所以故意放出風聲,好讓我劍湖宮來找狼鳳姑娘的麻煩。”
陸青瑤聽了,嫣然一笑,道:“萬邪教想借刀殺人,沒想到反而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虛夜月明白陸青瑤的意思,道:“青瑤妹妹,你別這麼高興,我師父就算真是劍湖宮的老嫗,但她老人家已經同劍湖宮一刀了斷,我是她的弟子,絕不會做令她不高興的事,也絕不會尋求劍湖宮的庇護。”
宮九正色道:“狼鳳姑娘,話不能這麼說。老嫗自從嫁入劍湖宮的那一天起,便永遠是我劍湖宮的老嫗,現在她的弟子遇到了麻煩,我劍湖宮豈能坐視不理?萬邪教雖然勢大,但我劍湖宮也不會怕它。為了表明心意,在下會想盡一切辦法與萬邪教的人交涉的。”
虛夜月想到萬邪教高手眾多,而自己又要還想在武林中走動,如能得到劍湖宮的幫忙,無疑是一件天下的好事,不禁有些心動。不過,她一想到下山前師父對她所說的話,便不敢接受對方的好意,淡淡地道:“不管宮總管說的是不是真的,我的事我自會處理,用不著你們劍湖宮橫插一手。”
宮九道:“狼鳳姑娘,這不是橫插一手,你是老嫗的真傳弟子,論輩分,可以說是我們宮主的小師妹,你的事,我宮九不會不管的。”
虛夜月想不到他會這麼說,想了想,忽然冷笑道:“你以為你們劍湖宮這麼做,就可以從我口中套出我師父的下落嗎?我告訴你,在沒有得到家師同意之前,我是不會把家師的任何事以及她老人家的住址告訴你的。”
宮九聽了這話,不由麵露苦笑,道:“狼鳳姑娘,在下是誠心誠意的。”
虛夜月道:“我不管你是處於什麼心思,我說過的話,絕不更改。”
以劍湖宮的勢力,原可以對虛夜月用強,迫她說出“老道姑”的下落,但宮九來此之前,劍湖宮的宮主已經再三叮囑,要他好好的對待狼鳳,不得對她無禮,隻要能探出“老道姑”的下落,無論什麼樣的條件,都可以答應她。
宮九成名江湖多年,別看他看上去隻有五十多歲的樣子,其實,他在劍湖宮當總管已經長達七十餘年,至今已過百歲。三十年前,他開始坐上大總管的位子,成為了劍湖宮宮主最為信賴的人之一,一身功力,已經登峰造極。
隻見他沉思了一下,緩緩地道:“狼鳳姑娘,實不相瞞,來此之前,宮主早已交代過,一定要在下探出老嫗的行蹤,但又要在下不得對狼鳳姑娘加一根手指之力。因此,在下願以行動來表明心跡,萬邪教之事,我管定了。在下臨走之前,隻想多問一句,老嫗她近來身子可好,希望狼鳳姑娘能給在下一個滿意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