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武翠兒的一番話,韓風早已為之動容,更別說是當事人丁雁芸。
武翠兒所說的事,都是丁雁芸之前從未聽到過的,在她的記憶裏,或者說,丁老頭給她灌輸的思想之中,都是她母親的各種好,她父親的各班壞,但事實呢?她的父親未必就是一個絕對的“壞人“,拋開其他的不談,就拿丁影為了保護他們,不敢回丁家莊這一點,便可以看出丁影的感情。
不錯,丁影當初是拋棄了自己的妻子,但是,這個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很,丁影之所以那麼走,那也是因為他過不了心裏那一關。而且丁影離開丁家莊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經有了身孕,如果他知道的話,或許事情就不會演變成這樣了。
這一瞬間,丁雁芸突然有了一種“自責”的情緒,她總以為丁影不是一個好丈夫,不是一個好父親,但現在看來,丁影也沒有那麼糟糕。這樣的一個人,卻在最選擇了自殺,為自己做過的錯事贖罪,盡管她已經原諒了這個”不不稱職“的父親,可丁影的死,畢竟已經是事實。
如果她早些知道這麼多的內情,她一定會全力阻止丁影自殺,就算阻止不了,她也會讓韓風施展神通,將丁影從閻王的手中搶回來。
“說到你母親的死,我雖然不清楚詳細情況,但以我想來,她的死,也和自己的心情有關。和一個不愛的人成親本來就已經是一件十分悲慘的事,如果再加上失去了丈夫,盡管她不愛這個丈夫,但這個丈夫畢竟是她唯一的依靠,那一定會陷入最絕望的境地。我之前早已說過,你母親隻是一個傳統的女人,她受了那麼大的打擊,身心早已疲憊,早死晚死都是一個樣。對她來說,早死也算是一種解脫吧……”
丁雁芸雖然不想承認武翠兒所說的話,但她是女人,她完全能明白武翠兒所說的話,隻是當事人是她的母親,她絕不會讓武翠兒繼續說下去,打斷武翠兒的話道:“姓武的,你要說的應該已經說完了。我還是那句話,你想要拿走我爹爹的遺體,那是癡心妄想。”
武翠兒狂笑一聲,說道:“丫頭,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些什麼嗎?我早已知道無論我說些什麼,你都不會改變主意。但這又怎麼樣?我還是一樣會做我要做的事。”
說完之後,開始邁動腳步,向著丁雁芸走了過去。
眼見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韓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忽聽丁雁芸冷笑道:“姓武的,看在你如此堅決的份上,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
武翠兒並沒有停下腳步,仍是繼續向前。
“你要是能接得下我的三掌還能站得起來,我就把爹爹的遺體交給你。”
“好,一言為定。”
武翠兒身形一起,向丁雁芸撲了過去,竟是拚著受了內傷,也要和丁雁芸鬥一鬥。
丁雁芸將手中的丁影交給韓風,舉手向前一推,看似毫無力道,可她的手掌剛一和武翠兒的手掌接觸,驚人的力量便從掌心吐出,勢不可擋,將武翠兒遠遠震飛出去。
丁雁芸這一掌雖然隻用了三成的功力,但以她現在的實力,單憑這三成的功力,即便是後天六品初級階段的高手,也未必能夠招架得住,武翠兒雖然是碧波夫人的女兒,從小修煉高深的功法,而且還有《帝王神典》的真氣護身,但畢竟修為有限,就算不死,那也是無論如何也站不起來了。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武翠兒連動都不能動一下的時候,看似昏死的武翠兒竟然憑著一口殘留的氣息,從地上一點點的爬了起來,雖是身形搖搖欲墜,但她終究是站了起來。
韓風看到這裏,也不覺為她的意誌所感歎,心想:“照此情形看來,除非是小芸妹妹將她殺了,否則的話,隻要她還有一口氣在,她的意誌力便不會散去。小芸妹妹要殺她的話,可以說是易如反掌,但小芸妹妹真的可以做到這一步嗎?”
晃晃悠悠的,武翠兒一步步的朝丁雁芸走去,走到距離丁雁芸還有五六丈的時候,竟然還有力氣開口:“丫頭,還有兩掌……”
誰都看得出來,武翠兒這麼做,其實是在找死,或者說,她想借丁雁芸的手了斷自己。
丁雁芸銀牙緊咬,心情極為複雜,眼前這個女人是奪走他的父親,間接害死她的母親的“凶手”,自己應該毫不猶豫的出手,最好是將對方滅了,但是,也正是這個女人,對自己父親是那麼的深愛,更重要的是,自己的父親也愛著這個女人,她真要出手的話,隻怕……
武翠兒越來越近,而丁雁芸隻要一出手,無論武翠兒的意誌力有多堅強,到那時候,隻怕也會散去,因為她已經不能再禁受任何力道,一旦再次受到創傷,便是十條命,那也是絕對活不下來。
丁雁芸緩緩舉起手掌,因為緊咬牙根的原因,以致於麵色古怪之極,與昔日那個天真活潑,無憂無慮的女孩子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終於,丁雁芸舉起的手掌揮了出去,而且還是兩掌齊發,幾乎是同時打在了武翠兒的身上,啪的一聲,將武翠兒震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