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晨他們被宮寒夜的這句話嚇到了。
“老大,應該沒有那麼可怕吧,他隻是回來找丫頭,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影響呢?”
宮寒夜撣掉煙灰,笑道:“你們以為,周澈和他媽當年來這裏,是來生活的嗎?就沒有想過他們是逃到這裏避難的?周澈的病很奇怪,哪裏是天生的,分明就是被人動的手腳。
他們後來又為什麼憑空消失,半點痕跡沒有留下?是離開了?那對母子和安家關係那麼好,走之前肯定會打招呼。所以,我倒覺得,他們應該是被仇家發現,直接帶走了。
至於這個仇家是誰,和周澈的爸爸有沒有關係,我不清楚。但是我能肯定的是,周澈母子得罪的人,絕對不是我們這種小老百姓能對付的。那對母子被人帶走後,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問題。
你們說,周澈還回來幹什麼?讓他的仇家,盯上丫頭和她的爺爺奶奶?這不是恩將仇報嗎?有些人,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留在回憶中也挺好。現實黑暗肮髒,可別再汙染了童年記憶。”
宮寒夜說的這些話,有些複雜深奧。
宋景晨他們覺得有點道理,可是吧,細細去深究,他們又不太能理解體會。
唯有沈涼舟。
剛才那番話,他懂。
他雖然比宮寒夜小了將近八九歲。
但是他經曆的黑暗,看過的現實,不必宮寒夜少。
他媽媽死了,他活了下來。
可是隻有他自己清楚,後來的那幾年,他是活在怎樣痛苦的黑暗中,生不如死。
當初他崩潰絕望的時候,真想追隨他媽媽一起離開這個肮髒卑劣的世界。
可是。
可是啊,他內心深處,始終有一束陽光,成為黑暗中的希望,照耀著他的全世界,成為他堅持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他想要再見她一麵。
哪怕他早已滿身泥濘,肮髒不堪。
他也想要從深淵中爬出來,躲在角落裏,默默的注視著她,陪伴著她,守護著她,就足夠了。
見到宋景晨他們不理解,宮寒夜也隻是笑笑,沒再多說什麼。
“AKL,你怎麼不說話?”
宋景晨他們聊了一會後,發現沈涼舟和啞巴似的,沒再說過一個字。
“要我說什麼?”沈涼舟回過神,將那些過往壓在心底,又恢複成不良少年的姿態,拽了下鴨舌帽,嗤笑,“說你們太弱,讓我提不起興趣?”
“靠!AKL,你夠狂啊,別以為你贏了我們老大,我們就服你。”
“來啊,有本事打一架,是男人就動手不動口。”
沈涼舟懶得和他們廢話,餘光望向安可樂,將機車鑰匙丟還給宋景晨,提醒道:“時間不早了,你們該送她回家了。”
“哦對,都快十點了,得趕緊把丫頭送回去,安爺爺和呂奶奶該擔心了。”
宋景晨趕緊過去叫安可樂,把頭盔遞給她,用機車載她回去。
沈涼舟雙手抄在口袋裏,沿著路邊慢慢走回去。
他一身黑衣,與這神秘詭異的夜幕融為一體。
像是蟄伏在黑暗中的猛獸。
第二天早上。
安可樂是被呂蘭英吵醒的。
“這都幾點了,還不起來?趕緊起床吃飯了。”
“這就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