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普羅旺斯離開後,我們先後去了冰島,墨爾本和羅布泊。這種天南海北漫無目的的窮遊在很大程度上讓我感受到了難得的輕鬆愉悅,一路上我們都是乘坐段承陽的私家飛機,到了地方也不用請地陪,段承陽就是最好的導遊一樣,他似乎什麼都了如指掌,對再冷門的知識也能說得頭頭是道,一路上讓我大開眼界。
今天我們到了美國的拉斯維加斯,這座世界上最大的賭城。拉斯維加斯是世界上所有賭徒共同的伊甸園,他的名字本身就代表著金錢、權利和伏特加。隻要你擁有一個硬幣,你就可能成為奇跡的締造者,當然更多的富翁在這裏輸成了流浪漢,可是總是有人願意來這裏試一試自己的運氣的,賭博就是這樣一門讓人沉醉的藝術。
現在是夜裏三點鍾,我和段承陽來到了金幣輝煌的凱撒宮。這裏是不夜城拉斯維加斯,在這裏沒有時間的概念,霓虹燈點亮了夜空也點亮了星星。這裏大大小小的賭場擠滿了各種人,他們或許貧窮或許富裕,但是他們對於賭博的熱忱是相同的。無論是蹲在小胡同裏打牌的老大媽,還是小遊戲廳裏兩眼緊盯著老虎機碰運氣的學生,或是酒吧裏縱情放歌的俊男靚女,抓起鈔票和籌碼一股腦的揮灑出去。
領帶夾上閃耀著鑽石的富商,衣冠楚楚的在香檳裏放入龍舌蘭,賭徒們聚集在熱火的酒吧大聲喊著自己支持的賽馬號牌,新娘子從婚禮現場跑出來搖號,髒汙的酒液沾染了白色的裙擺,罪犯和看守一起做報紙上的字謎遊戲,發冷的飯菜在監獄的一角冒著餿氣。
這是一座跟我格格不入的城市,我對賭博沒有什麼興趣,但是既然來了賭城,又不甘心不去看一看,就當是長長見聞。不出我所料,段承陽輕車熟路的帶我在城裏逛了一圈,順手指出了很多建築的不凡之處,緊接著就來到了拉斯維加斯最大的一間賭場,號稱“金字塔”的盧克索酒店賭場。
這間酒店直接使用了金字塔作為外形,酒店門口就趴著一隻栩栩如生的獅身人麵像。金碧輝煌的大廳彰顯了高貴的氛圍,重現了盧克索神廟的神秘氣息,彌漫著沙漠的味道的燈光迷蒙又曼麗,無處不在的阿拉伯符號和象征著沙漠的大片金色點綴讓人真的仿若置身埃及。裏麵成千上萬台老虎機一起轟鳴著運轉,人剛剛進去恍若陷入了一種頭暈目眩的氛圍。
“段承陽,我們真要來這兒玩呀?”我扯扯他的袖子,有些慌張。這裏畢竟是號稱全世界最大的賭場……我囊中羞澀,也不是很懂這邊的規矩,但隻是想想就知道這不是我玩得起的地方。不過,為什麼腦海中有個聲音告訴我,我其實很有錢……嗯?是誰曾經給我留下了很多錢嗎?可是,我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沒事,你不敢玩的話,我們就看看,加一點小的投注試試運氣好了,不用怕的。”他自信的笑笑,瀟灑的打了響指,讓服務員給他兌換籌碼。我看不懂那些籌碼到底值多少錢,但心裏知道一定不會便宜。而且一提到賭博,我就總想到什麼騙子,老千,冤大頭一類的詞……總之,膽子小不敢玩。
仿佛能看懂我的想法一樣,段承陽解釋說:“這種賭場沒有人敢出老千的,被抓住了可能丟的不隻是錢,還有命。這裏都會專門雇傭專業的人士來賭場抓老千,所以如果你願意玩,還是可以試試運氣的。我看冉曦的手氣一定不錯。”他眼睛裏含滿了笑容,像蘊著一池星星。我在他的目光中難得的感覺到了一絲不好意思:“我運氣哪裏不錯了,我怎麼不知道?我看我可是一直倒黴的很呢!”
“遇見我,還不夠幸運嗎?”他笑意更濃了,我一時也拿不準他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隻好半嗔半怒的打了他一下:“太自戀了吧!”“對呀,遇見你才是我的幸運呢,冉曦。”他嚴肅了起來,注視著我的眼睛深情的說。他瞳孔裏的黑帶著一點微微的琥珀色,看久了就忍不住沉迷其中,這樣一雙眼睛在說情話的時候異常的迷人。
我終於和他一起進入了賭場的中心。那裏的人們都忙得熱火朝天,我小心翼翼的跟著段承陽往前走,卻知道自己其實什麼都不會玩,也不敢去下什麼賭注——連規則都不知道,玩什麼呢?段承陽帶著我來到二十一點的牌桌前,硬生生拉我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