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忽然就想起了許久之前景宇昭對她說話的花――即便是棋子,也可以一己之力,定下整個局麵。
現在的平陽公主,不正是這個樣子嗎?
景宇昭的語氣裏有些難以掩飾的哀痛,他接著說道:“出嫁的前一晚,平陽對我說,如果有一天她出了什麼事,也都是她自己的決定,不怪任何人,身在皇家命該如此。”
“最後,她讓我轉告你,她是真的很喜歡你,但是對不起,欺騙和利用了你。”
景宇昭未說完,阿九就已經是淚流滿麵,景宇昭將阿九摟進懷裏,低低地歎息了一聲:“我這個做兄長的,當真是無用。”
離的很近,阿九能夠清楚的聽到景宇昭話裏的疲憊和自責,平陽公主的這番風骨,當真是多少男兒都不及。
棋子嗎?或許並不是,就如景宇昭所說,即便是一顆棋子,也可一舉改變格局。
聽著景宇昭近在耳邊深深淺淺的呼吸,有什麼東西隨著他呼吸的頻率漸漸落在阿九的心上,一寸寸的深埋進去。
她從來沒有這樣確定過自己的心意,阿九抬手輕輕的環住這人,似乎像是抱住了命運一般。
“景宇昭,我想知道為什麼你明知道我目的不純,卻還是留了我在身邊?”
這是她一直不明白的事情,景宇昭早就對一切洞若觀火,卻從不曾在她麵前說破。即便知道她是南宮離的人,也不曾對她有過什麼防範和戒備。
她到底是何德何能,受此厚待。
景宇昭的身子一頓,就連呼吸都滯了一下,然後就是一陣並不長的沉默。
阿九有些疑惑,還沒問出口,就聽見了景宇昭輕幽若細風地問她:“你記得我叫我什麼名字嗎?”
阿九不解,“景宇昭。”
“可是你之前不記得。”景宇昭鬆開阿九,深邃的眸子像是想往進阿九的眼底探尋什麼一般,“我叫景宇昭,我一定會回來的,很快,你一定要等我”
阿九一怔,霎時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景宇昭,一個十分久遠而又模糊的記憶逐漸浮上腦海,帶著不堪回首的回憶直逼她刻意忘記的過去。
“等我拿錢回來買你。”
這一刻景宇昭的眸子裏閃過了一絲歉意,而後又是一種失而複得的欣然,像是放下了什麼轉而又拿起了什麼放不下的,便鐫刻成了他眼眸裏刻入骨髓的情義無雙。
“可當我回去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
阿九還未從震驚裏回過神來,訥訥的說道:“所以你”
景宇昭笑了一下,輕輕的搖了搖頭,打斷了阿九的話:“後來我私訪右相府,你在雨裏罰跪,滿身狼狽,而我認出了你的眼睛。”
她被罰的太多,已經不記得了,隻隱約記得有一次不知為何,南宮離罰她的時間縮短了許多。
“後來宴會,南宮離隻帶了你一人,你一直都是笑著的,可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你並不快樂。”
“我就想,把你留下來,當年失之交臂,如今總不能再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