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您修為大成,以後有什麼,可得關照關照我!”
這人一衝出來,所有人都按捺不住,都似蒼蠅一般,一窩蜂地衝古海湧來。
“古仙人,這是我家才釀的酒!”
“古仙人,這是我家才織的衣服!”
“古仙人,我家已備好了好酒好菜,去我家小坐一會兒!”
……
“古仙人”,“古仙人”,“古仙人”……
這一聲一聲熱情呼喊,於喧鬧中,此起彼伏。
大家都似變了一人一樣,曾經嘲笑古海的人,好像一下子消失於這世上,隻剩下與古海關係親密之人。
古海見這場景,開心有一絲,但更覺得他們那熱切嘴臉,比蒼蠅還要讓人惡心。
他正欲移步離開人群,就隻見突有一衣著鮮豔之人,亮於自己眼前。
古海看去,那人竟是花千仇。
花千仇搓著手,擠出醜陋笑臉道:“古仙人,以後有什麼需要,盡管提,我花千仇一定替你擺平!”
古海見到花千仇,心中怒氣,就如滔滔江水,漲了起來。
當年將自己當馬騎,讓自己錯過仙人收徒,最後導致自己心灰意冷跳河之事,一件一件浮現在眼前。
“需要?我現在需要一匹馬,你能當馬給我騎嗎?”
花千仇聽了,先是一怔,有些猶豫。在片刻猶豫過後,又露出討好笑容,四肢嵌入泥土裏,於眾人麵前屈辱彎下腰,殷勤對古海道:“古仙人,您走累了吧?我就是您的馬,您隨便騎我!”
在古海眼中,幾年前,在樹林中,他那日囂張嘴臉,與今日這般姿態,似有天地之差。
那些痛苦,如今已化為一陣陣快感於心頭。
可他又突然想起,葉杏兒已嫁於花千仇。
古海並沒有騎上去,反而攥緊了拳頭,走上前,怒道:“杏兒就嫁於你這種人?”
他攥住花千仇衣領,高聲道:“你給我好好對待杏兒,若是再讓我知道你再三心二意,我定饒不了你!”
古海這話說完,花千仇連連點頭,比在他爺爺麵前還要聽話。
古海鬆了他衣領,村人們又更加湧上古海身邊。
“都讓開!”古海才說完,就隻聽一陣狗吠聲,樊大福眼皮子靈活,自覺裝作狗叫,對著人群,狂吠而去:“汪!汪!汪!古仙人要你們走開,都沒聽到?汪!汪!汪!”
樊大福做完這些荒唐事後,又轉臉對古海語:“從今往後,我就是您古仙人的狗!”
他這言語,似讓古海又想起來當年讓自己當狗之事。
還是那個人,曾經他威風凜凜,揚鞭欺負一七歲孩童。如今他低頭哈腰,甘作別人之狗。
那些委屈,於心中慢慢變為一陣一陣的快感。
古海正思索這些事時,突有一人,拿起布就去為古海擦鞋,古海低頭一看,竟是村長花鐵農。
“古仙人鞋子髒了,我幫你擦擦!”
那位一村之長,一直被人阿諛奉承之人,竟主動為古海擦鞋。
古海見到這些光景,再想起小時候無人問津之事,差點凍死之事。
快感全部消退,難受,惡心,在心中更盛。
古海攥拳,沒控製住自己內心,大吼道:“滾,都給我滾!”
他本來發泄內心情緒言語,眾人聽了,臉上先是驚色,本來極力討好的
古海,竟發起了火,大家都不知所措。
不過,村長就是村長,花鐵農反應極其迅速,打呼道:“古仙人讓我們滾,我們滾起來!”
他這話提醒了眾人,大家都化為一個一個圓球,在這地上,向自己家的方向滾去。
隻見,那村中土地上,立馬有成千上百隻球,滾來滾去,那場麵好不壯觀。
古海抱著那壇酒,心中錯綜複雜。
當年他一直想要出人頭地,站於眾人麵前,如今他做到了,反而並沒那麼開心,悲傷卻不少於心頭。
曾經孤立無援的他,無人問津,無人關心。如今他已修為有成,盡皆盡力討好。
這世間,為何冷漠之人這麼多?勢力之人這麼多?
他低著頭,向王石頭家繼續走去。
坐於銅鏡前的葉杏兒,聽見這外麵動靜,眼帶淚光默默道:“小海,你終也不用受苦了!”
曾經村人,從此再見古海時,全是阿諛奉承之語,用盡一切能盡手段,拉近與他關係。
古海見他們如此,想起曾經模樣,除卻王石頭一家,其餘人盡不搭理。
因此,隨時間推移,這些村人,巴結不得,又妒又恨,臉上仍笑顏相對,心中卻積怨恨,於是為後來事,悄然埋下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