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風忽地從地上坐起,眼睛瞪得渾圓,任鮮血滴入眼睛,也不眨上一寸,他咧開嘴巴,在圓圓的血**月亮之色,癲狂大笑道:“我是敗了,但你也活不了!修仙世界,像我這般惡鬼,絕不隻我一隻!你絕撐不過多久,我在地獄中等你,哈哈哈!”
空曠的深淵之上,他撕裂心肺的聲音,隨著清涼徹骨的寒風,來回回蕩。
王風如此說完,便又再倒在吊橋上,沒了氣息。
古海盯著不再動彈的王風,站了起來,淩亂的發蓋住了他的雙眼,他悲傷地說著:“那可真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他說完,便向著剛剛那堆成山丘的屍體處,疾速飛去。
古海用了三天三夜,用一種說不上來的難受,將這些無辜的人們安葬地下,立上墓碑。
在此期間,華珂心急地趕來尋找古海,見此情形,心若被擊碎了一般,她亦不管不顧地一起安葬眾人。
當他倆抬著王老婦入土時,她臉上那種痛苦中帶著絕望的表情,二人終忍受不住了,痛哭起來。
那位心地善良的王老婦,一直將王風視如已出的王老婦,竟是這般淒慘下場。
兩人最後懷著沉痛心情,失魂落魄地出了風迷城,向別處行去。
他倆換了一身衣裝,行在青山綠水中。
古海將青草伏於腳下,明明潺潺水聲響於耳旁,明明落日餘暉在他眼前。
可他眼中又再次浮現王風模樣,又再次響起王風最後話語。
他攥緊了拳頭,心中暗暗道:“在自己修行至紫石境界之前,不知還會有多少人向自己襲來!”
他看了一眼華珂,又想道:“一定要盡快修行至紫石境界!如今有了仙羽衣,若是再有一根伏神棍,一雙履雲靴,那麼這世間再無人可像王風那樣傷到自己,傷到華珂,那樣自己便能夠成為修仙界的最強,那樣自己便可以帶著師父一家,踏入仙門!”
在他倆行進前方,有一座山,名為周安山,山中時常有樹葉刷刷的聲響,時常有百鳥的驚叫聲,時常有盜匪快樂的笑聲。
周安山山中,有一大宅,宅內共生活著三十餘沒有人性的盜匪。
這些盜匪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路人求饒的話不聽,老天爺以示憤怒的雷聲不聽,但他們卻唯獨對一人言語,言聽計從,此人乃是他們頭目“黑蜘蛛”——李智。
此日,三十餘盜匪在宅內到齊,各自跪坐於木桌前,屋內雖遵著文雅之士習慣布置擺設,大家卻粗魯地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李智坐於最前方,比眾人更高之處。他用手撫摸著自己臉上的疤痕,眯縫著細長的眼睛,背靠在身後雕刻的老虎凶惡咆哮之嘴上。
他舉起碗口大的酒杯,對著身下暢飲的眾人們,道:“最近聽聞,仙羽衣現於世間,被一位叫做古海的毛頭小子持著。”
正狼吞虎咽著雞腿的劉二,立馬將那肉吐於地上,殷勤道:“大哥,這事我也聽說了!而且我還聽到風聲,天下閣打探到,前不久那個叫做古海的小子,入了風迷城。而我昨日去那城中,那城滿是血腥氣,已成長一座空城!而且,我還在吊橋處,發現了王風腐爛的屍體。”
劉二說到這,便不再往下說了,他知道,即使他不說,他的大哥李智也明白後麵的意思了。
李智一聽,高聲大笑道:“看來他剛與王風交過手,王風已然落敗了。而且,這古海,必離我們不遠!”
正說著,他忽然看見劉二再拿起酒杯,就要喝去,他趕緊提醒:“劉二,快換右手喝酒,不然你會死的!”
這突然話語,劉二聽了,根本是一頭霧水,大笑道:“大哥可真會說笑!難不成我左手有毒?能毒死自己不成!”
劉二不信邪地,豪邁將酒抽入嘴中。由於他左手用不慣,又是站起來,不少酒水落於木桌上,迸濺向四周,迸濺於白纖塵身上。
正當他把酒杯放下,要說一聲爽快時,突然左邊一道銀色冷光,穿透他的胸膛!
一位全身白衣,似是一塵不染的白纖塵,眼睛中露出冰冷之色,將劍插入了劉二的心髒處。
白纖塵一向如此,誰若是弄髒了他的衣服,他便會要了誰的命!
劉二張大了嘴巴,不甘心地捂著心口,在白纖塵抽出寶劍那一刻,倒於地上,在血泊中抽搐起來。
李智惋惜地看著劉二的屍體,無奈地搖頭:“都提醒過你了,你就是不聽。早就說了很多遍了,當強盜,靠的是智慧。”
原來在劉二用左手端起酒杯那一刻,李智便已將後來事知曉,這並不是來自於他的神通,而是他那異於常人的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