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中食物,竟已堆積如山。
老者二話不說,張開嘴巴,就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隻見得在古海與華珂二人四目對望中,老人進食風雷之聲,響於他倆耳邊。
古海看在眼裏,昨日那股仙氣,已然消失不見。
華珂見他模樣,心中疑雲暗升,這就是他兩人一直尋找之人?
他驚現於此處身手,可看出不是個尋常老頭。但他竟自己帶著金筷玉碗前來,怕不是哪個修仙浪客,聞到香氣,前來蹭飯吃吧?
老人若聽到什麼,他虎狼之口,忽然停住。然後他手裏拿著雞腿,張口油膩的嘴巴,道:“小姑娘,我強調一下,我自帶碗筷,隻是我愛幹淨,並非為了蹭吃蹭喝。”
說完,他另隻枯木之手,又抓起一隻豬蹄,花白須發上的嘴巴,立馬忙碌起來,左一口雞腿,右一口豬蹄。
華珂杏眼似又更圓了,她櫻桃小嘴也驚得張開了,這老者竟能讀懂自己心思!
“當然,這可是虛神境便已能做到的神通。”
老人一邊忙著吞咽食物,一邊用模糊聲音回答。
古海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將老人所說話聽在耳中,見這老者神通廣大,他更加欣喜了,趕緊給老人斟酒,並又慎重問道:“前輩可是王玄高人?”
老者點了點頭,然後又風卷殘雲地吃了起來。
古海更加欣喜,便又張嘴問道:“您剛剛所說虛神境,是何意思?晚輩一向隻聞,禦器之術盡頭,乃是紫石境。”
老人頭也沒抬,將酒杯中美酒當作潤喉之物,一口灌嘴中,然後口中食物飛沫四濺,他隻模糊道:“吃完再說,吃完再說。”
古海與華珂,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將桌上七菜一湯,一人吃完。隨後,他撫摸著他那若山丘隆起的肚子,舒坦道:“我已十餘年沒吃過這麼飽了。”
古海與華珂二人頭上似有冷汗滴落,古海又重複問道:“前輩現在可否告知在下更多修仙之事?”
這問話一出,老者身上氣息若變一人,昨日那仙風,似又籠於身上,就連花白須發,都在微風拂動中,似流瀉出仙氣。
他眯縫雙眼,捋著胡須,然後看看華珂後搖頭,隻舉杯喝酒,不語。
炭火將酒煮沸聲傳於三人耳畔,華珂也是知曉了王玄意思,便知趣退回自己房中。
古海見華珂退去時身影,心中有些不忍。
現屋內隻餘有二人,王玄將酒杯置於案上,發問道:“昨日你與蒼鶴手下弟子交手,感想如何?”
古海聽這問話,眼前仿又出現水墨世界,律飄逸青影若從酒杯中襲來,隆福圖鑒中武器,似從窗外竹影處投射而來。
他如實答道:“兩人都深不可測,那律,我還能與之交手,而那叫隆福之人,我應沒抵抗之力。”
王玄依然捋著胡須,點頭道:“你感覺不錯。你可曾想過,他倆皆為蒼鶴弟子,那你若與蒼鶴相比,你可還有什麼交手之力?”
近幾年來,自信常懷於胸中的古海,此刻又仿如變成那個初學修仙術的毛頭小子,他搖頭道:“那必定沒有。”
當古海將這句話答完後想到,王玄口中蒼鶴,都如此厲害,那麼麵前與他同等地位,手又握有神器的王玄,又該厲害到何種程度?
他想到此處,不禁為之前欲要打敗王玄,獲得他神器神通之想法,感到不好意思。
自己先前口氣,過於大了。
古海心中一番活動後,又不解問道:“前輩剛剛所言蒼鶴,晚輩並未聽過他名號。為何他神通這般高深之人,修仙界卻無人知曉?以及前輩們這般深不可測,紫石境後定有其他境界吧?”
王玄又倒了一杯酒,放至嘴邊,幽幽道:“我今日來,就是要告知你這些事情。年輕人,你首先你要明白一件事情,真正強者,都隱於世界何處。他們如虎豹,藏於深林中,待仙門開啟時,才撲出利爪凶牙,獲得那唯一成仙機會。故常人們能得知名號之人,大多如雜草般存在,看似茂盛,實則不堪一擊。”
這句話若有千年冰雪之氣,傳至古海心中。
王玄並未顧及古海內心,又繼續說道:“古海之名,我也於近幾年內聞之。那日你與銷恨樓大戰,我也看在眼裏。如今你已達到紫石境巔峰,快要邁入虛神境了。”
“紫石境果真不是最高境界?”古海聽了,喜出望外,原來自己還有很多精進餘地。
王玄嫌說話過多,酒杯太小,便直接拿起酒壺,咕咚咕咚喝下,然後向古海解釋道:“現如今,大家所修禦器之術、鍛造之法、道法之理,此三種,乃順天境修仙術。當這三種修仙術達到順天境盡頭時,都會邁入一相同地帶,乃是逆天境。”
“何為逆天境?逆天境乃是違抗天地之命,以凡人之軀,獲取天神之力的境界。此境界分為四境,先是虛神境,再是子神境,接著是盈神境,最後是伏神境。”
王玄之話,若聲聲悶雷,震於古海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