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狐狸爸爸被身旁小孩子痛苦的呻/吟聲驚醒。
小魚發燒了!
狐狸爸爸一摸他的額頭,那滾燙的溫度嚇得他馬上跳起來。
“#%¥爸爸%¥貓貓……”小家夥在高燒中說著糊話。
狐狸爸爸忙把另外兩隻狐狸寶寶抱到隔壁範希的房間,找出溫度計給小魚寶寶量體溫,果然是發燒了,38度半。
一定是今天經曆的事情讓孩子受到了驚嚇……狐狸爸爸沒有多少時間自責,他從櫃子裏找出一包兒童退燒藥衝水,喂給小魚寶寶喝。
然後就守在床邊,照看著小家夥。
要是吃了藥還是不退燒的話,隻能天亮了帶小魚去看醫生。
後半夜,小魚的燒就退了,小家夥的高燒來得快也退得快。狐狸爸爸擔心了半個晚上,確認小魚退燒之後,心髒才落回實處,天亮的時候終於熬不住,趴在床上睡著了。
“噓!爸爸累壞了,我們不要吵醒他,讓他好好休息。”範希對石頭和草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兩個狐狸寶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學著範希的樣子,壓低聲音問道:
“範希大哥,弟弟為什麼還在睡覺?”
“因為小魚生病了,石頭,你是哥哥,你要幫小魚請假哦!”
“欸?請假是什麼?”
“請假就是……”
範希承擔起了身為“長子”的職責,耐心地和兩隻狐狸寶寶解釋了“請假”的含義。被兩個小的依賴的感覺讓範希有種莫名的滿足感,小少年油然生出一股強烈的使命感,覺得自己一定要做好身為哥哥的職責才行。
“……好了,我們去買早餐吃吧!上課遲到就不好了!”範希牽著兩隻狐狸寶寶的手出門去了。
狐狸爸爸在睡夢中迷迷糊糊聽到一些範希和狐狸寶寶的對話,可惜他太累了,很快就又睡了過去。
朦朦朧朧間,他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他們剛到s市的時候。
“不要,我死都不要去學校!”範希緊緊抱著路邊的電線杆不放,四肢並用,拚死抵抗。
狐狸爸爸拿著新買給他的書包,苦口婆心地勸道:“你才十二歲,這個年齡的男孩子都要上學!”
佘小美站在一旁打哈欠。
“……反正我不要去學校!”範希嚷道,“我連小學都沒上過,不也一樣活得好好的!”
你的人生追求隻有“活得好好的”嗎!狐狸爸爸沒理會範希孩子氣的話,有些生氣地道:“沒有知識文化或者一技之長的話,就沒有飯吃!範希,你不可能一直依賴鬼鬼!要是哪天鬼鬼們消失了呢!?”
範希不為所動:“那我就去乞討!”
狐狸爸爸:“……”
這個冥頑不靈的臭小子!
麵對頑抗到底,死不悔改的範希,狐狸爸爸毫無辦法,而對範希具有威懾力的佘小美又袖手旁觀,狐狸爸爸簡直操碎了心。
家有大齡兒童的家長傷不起。
“爸爸,範希大哥在哪裏上學?”那天吃飯的時候,石頭仰頭問狐狸爸爸。
狐狸爸爸:“……”他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如實告訴狐狸寶寶們範希沒有上學?萬一他們有樣學樣怎麼辦?!
必須不能啊!
撒謊騙孩子們範希上學嗎?這又和狐狸爸爸教導狐狸寶寶們要誠信做人的信條相悖。
狐狸爸爸陷入了兩難的處境。
而罪魁禍首絲毫沒有察覺到狐狸爸爸的為難,得意洋洋地道:“嗬嗬,範希大哥我可是神童啊,根本就不需要去上學。我自學就能成才啦!”
三隻狐狸寶寶:自學?那是什麼意思?
“唉!”狐狸爸爸捂住自己的臉,挫敗感十足。
一家人正邊吃飯,邊說笑,他們家的大門忽然被轟然撞開,許久不見的大貓出現在那裏。它的身形膨脹了幾倍,幾乎有一個人那麼高,臃腫的身材像是被人在裏麵灌了發酵的麵粉似的,兩隻明亮的眼睛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兩隻異常可怕的黑窟窿,兩隻總是高高豎起的耳朵被人殘酷地剪去,隻在上麵留下難看的疤痕。它身上的皮毛被人燒焦了,東一塊西一塊燙傷的痕跡,一隻前腿幾乎整個腐爛掉了,黃白色的膿包與紅色的皮肉糾纏在一起,蠕動蛆蟲在腐肉裏鑽來鑽去……
“啊——”小魚驚恐地尖叫,眼睛、臉頰瞬間變得通紅,尖牙從嘴裏探出來,他伏低身體,一邊對大貓發出威懾的吼聲,一邊慢慢靠近大貓,頭頂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組黑色的玄妙圖案。整個小身軀蓄勢待發。
“別,小魚——”狐狸爸爸驚恐萬分地阻止。
然後他就倏地睜開眼睛,醒過來了。
轉頭一看,小魚就躺在他身邊,安靜地沉睡著。小家夥大概是餓了,翻了個身,巴住狐狸爸爸的手,砸吧砸吧嘴。那姿勢活像他平時抱住雞腿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