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澤,我們小學就是好哥們。”
紀雲封呼吸變得急促,臉色一瞬間又變得慘白。
顧靖澤拍拍他的背:“你慢慢說,我聽著。”
“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了,麻煩你照顧好我爸媽,蔓蔓還在那邊等我。”
提到林蔓蔓,紀雲封眼角盛滿細碎的光,神情恍惚。
紀雲封虛虛的一笑:“我剛剛夢見她了。”紀雲封扯開嘴角,慘白的雙唇沁出血。
有人說過,習慣是愛的最高級別。或許連紀雲封自己都沒察覺到,他對林蔓蔓的愛已經成了身體裏的一部分,揮之不去了。
“雲封,我幫你找她,她還在你的夢裏,她還沒有死對不對,你得好好活著,隻有這樣,你才能再見到蔓蔓。”
紀雲封眨眨眼,眼裏好像突然有了光芒,可隨即就暗淡了下去:“報告都出來了,蔓蔓她已經不在了。”
顧靖澤抓住紀雲封的手:“雲封,你不要放棄,你還記得蔓蔓墜海那天,在場的還有一個人嗎?”
紀雲封眼裏的光再一次亮了起來:“誰?”
裴邵雲。
顧靖澤不知道,紀雲封因為他給的希望,撐過了多少煎熬的漫漫長夜。
一直以來被巨大悲傷淹沒得透不過氣的紀雲封差點將裴邵雲這個關鍵人物給忘了,那日林蔓蔓跳海,他雖在直升機上,但也應該看得一清二楚。
裴邵雲對林蔓蔓的心意怎會容許他對此不聞不問?
僅僅在醫院住了一周,紀雲封便死活要回家靜養,這一周他拚命配合醫生康複,林知夏送來的補湯他也喝的一滴不剩,隻為了盡早上門去找裴邵雲。
紀雲封前腳剛出醫院,後腳就到了裴邵雲家門口,雖然身體還是很虛弱,可是他依舊堅持著,直到找到林蔓蔓為止。
“你是哪位?”劉嫂將紀雲封攔在門外。
裴邵雲開口:“劉嫂,讓他進來吧,他是來找我的。”
“裴邵雲,你把林蔓蔓藏到哪去了?”即使大病未愈,紀雲封還是當年那副什麼都不怕的模樣。
“紀雲封,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裴邵雲氣定神閑地招呼李嫂倒水,“劉嫂,送兩杯溫水過來,紀少爺現在喝不得咖啡。”
“蔓蔓落海之後,你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裴邵雲笑了:“你的意思莫非是我把蔓蔓藏起來了?”
紀雲封挑了挑眉:“你不可能對蔓蔓落海的事無動於衷。”
“是啊,我就是把她藏起來了,沒想到你小子這麼蠢,現在才想到我?”
裴邵雲微微低頭,手腕搖動著水杯。
紀雲封猛然站起來,死死盯著裴邵雲,心髒的傷口微微疼了起來。
“紀雲封,我尊重蔓蔓的決定,你為了程嘉韻放棄了她,難道不應該用程嘉韻一命抵一命嗎?”
紀雲封因為裴邵雲的話愣在了原地,蔓蔓果然沒有死,可如今,他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倘若可以,當初他就不會先抓住程嘉韻的手了。
看到紀雲封這個樣子,裴邵雲彎起唇,紀雲封笑了笑:“我也不難為你紀大少爺,你回家考慮考慮,等你想好了,再給我答複好了。
裴邵雲突然湊近紀雲封:“還有,你別忘了,是你害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