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封皺了皺眉,說到底,終究是他騙了程嘉韻。
他隻好耐著性子說:“你別怕,等我將蔓蔓送回去,就來接你。”。
程嘉韻哭的更凶了:“不要!雲封哥!你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
紀雲封終於忍不住了,他急著要把他的蔓蔓帶回去,這個時候,最討厭別人牽製住他,何況還是個女人哭哭啼啼。
紀雲封把對著裴邵雲的槍口指向了程嘉韻。
“把手放開。”
冰冷的語氣,甚至不願多對她吐出一個字。
程嘉韻的心顫了一下,我算什麼?我難道隻是你和林蔓蔓之前的絆腳石嗎?
黑洞洞的槍口,就指著自己的腦袋,程嘉韻隻好把手放開,癱坐在地上,親眼看著紀雲封撇下自己,出了大門。
顧靖澤終於帶著兩個人逃了出來。
“雲封,你趕緊先上車,我送你去醫院。”
紀雲封臉上血色盡褪,再耗下去,顧靖澤真擔心他會失血而亡。
紀雲封氣若遊絲的呢喃道:“蔓蔓,我要蔓蔓一起走。”
顧靖澤看著印象中不可一世的紀雲封,如今像個乞丐狼狽哀求林蔓蔓不要離開,有種五味雜陳的感覺。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一把扛起林蔓蔓,把她塞進了車後座。然後將紀雲封也送進了車裏。
上車以後,顧靖澤將車門反鎖,林蔓蔓拚命敲打車窗,她看見裴邵雲在哭,那個人從不曾流淚的人,此刻的表情看上去仿若天崩地裂。
林蔓蔓掙紮得厲害,他撕心裂肺的叫著裴邵雲的名字,仿佛靈魂都從身體中抽離了。她的每一聲深情呼喚,都猶如一把鋒利的小刀捅進紀雲封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紀雲封用手死死捂住的胸口,原本已經凝血的傷口再度撕裂,他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因為他的心正在經曆著千刀萬剮的淩遲。
“裴邵雲!你們讓我回去,放了我吧。”林蔓蔓收起先前張牙舞爪的姿態,脆弱又卑微的哀求道。
“讓我回去吧,讓我回去,不要帶我走,求求你們了。”
紀雲封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林蔓蔓會為了別的男人來求他。曾經的林蔓蔓,隻會為他流淚,為他開心,為他擔憂。
可是現在的林蔓蔓,可以無視他流血的傷口,不顧他滿臉受傷的表情,對他聲嘶力竭的咆哮,仿佛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林蔓蔓可以恨他,可以怨他,但他無法接受被遺忘。
紀雲封感覺冷熱交替,幹澀地喉間泛起令人作嘔的腥甜,他緊緊抿著唇,顫抖著伸出手,想要觸摸那張令他魂牽夢縈的臉。
就在觸碰到林蔓蔓的瞬間被狠狠打開:“別碰我!”紀雲封怔怔看著林蔓蔓,淚水毫無預兆的落下,他張開嘴,還來不及說出半個字,便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得身子都打彎。
堆積在胸腔的熱液極速倒流,紀雲封的手掌壓著胸口,卻壓不下那陣密密匝匝的刺痛感。
看著咳得透不過氣的林蔓蔓嚇得微微顫抖,她動了動唇,想問的話被紀雲封嘴裏吐出的鮮血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