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但病人不一定能撐過危險期。”
林蔓蔓臉上血色盡褪,問道:“什麼意思?”
“病人心肌瓣膜嚴重損壞,再加上舊傷感染……”醫生伸手扶了扶鼻梁上微垂的鏡框,“你們沒人注意過病人的情況嗎?他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
紀雲封被送入重症監護室,躺在一堆冰冷的儀器中,骨瘦如柴的身體上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麵容看上去是從未有過的安詳。
看著他的臉,林蔓蔓突然釋懷了。
曾經她怨恨紀雲封的薄情,怨恨紀雲封的自私,怨恨紀雲封的霸道,怨恨紀雲封毀了他的一生,甚至無數次想過,如果能將紀雲封徹底從記憶中抹除就好了。
她那麼恨紀雲封,恨得深入骨髓,恨得迷失自我,可當刀子劃開紀雲封的胸膛,她也承受了萬箭穿心之痛。
不管多少次聲嘶力竭的咒罵,不管多少次惡言狠語的相向,林蔓蔓終究無法否認,他愛紀雲封愛得心都碎了。紀雲封猶如嵌在他心口的朱砂痣,永遠在騷動。不管過去多少年,隻要他喊出紀雲封的名字,心就會不可抑製的陣陣刺痛。
紀雲封狀況穩定下來了,林蔓蔓才出了病房,和林知夏紀彥兩個人說話。
林知夏焦急的問:“蔓蔓,這都是怎麼回事?這段時間你們都去哪了?”
林蔓蔓自然不會告訴林知夏她被囚禁的事情,隻是將好消息告訴她。
“阿姨,我懷了雲封的孩子,這段時間我和雲封住在外麵。”
林知夏先是驚訝,隨後又大喜,也顧不上問紀雲封為什麼會再次住院了,麵容上盡是喜悅之色:“太好了!蔓蔓!”
林知夏拉著林蔓蔓的手,拍著她的手背。
“既然有了孩子就要好好養著,等雲封出院了,你們就回家住,讓阿姨好好照顧你。”
一家人都沉浸在喜悅之中,紀雲封醒來的時候,清晨的曙光也剛剛亮起,微弱的光線散落在病床上,將那張病態蒼白的臉襯得好像在發光。
守了一夜的林蔓蔓注意到紀雲封的手指動了動,盡管林知夏再三要求林蔓蔓回去休息,可她還是要親自等著紀雲封醒過來,坐了一夜的林蔓蔓身體僵硬,四肢發麻,默默的注視著紀雲封。
“雲封,你醒了,有什麼話等你好了再說。”
紀雲封動了動唇,透過氧氣罩,發出微弱的聲音:“蔓蔓……”
“我在。”林蔓蔓見到他有反應,趕緊抓住他的手。
是夢嗎?一切都美好的不真實,林蔓蔓竟然守在他的身邊,還緊緊的抓住他的手。
“雲封,我原諒你了,我們好好的好不好,我不再傷害你了,我們好好的。”
見林蔓蔓又要哭,紀雲封有些急,氧氣罩下的氣息毫不穩定。
“雲封,你先別說話,你要好好休息,我不會再逃了,我就待在你身邊,哪也不去了,好不好。”
也許是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下,紀雲封的病好的很快,林蔓蔓即使身體不便,也親自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