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穩了穩情緒,又邁著步子回了原來的位置,揚了揚袖“大家都起來吧,這件事情本宮己經知道了,如若真如你們所說,這秋水真回來了,她真是被害死的,那她這次回來定是來報仇的,隻要你們沒有做虧心事,就不怕秋水來找你們,本宮呆會兒會命人去城裏請個法師回府,做一場法事,讓她的冤魂得己超度。”
說完這一番話,她向陽春又使了個眼色,轉身邁進了殿裏。
這地上的有些奴才因為王妃的離去,急切的直了直脖子,欲要說什麼的時候,陽春擋在了殿門口,大聲嚷道“大家都聽著沒,都回去吧,這秋水若是真回來,那也是找害她的人來償命,大家夥沒有害她,那就不必怕她,都散了,散了吧。”
“是”
這送走了這波奴才,陽春一進殿,就看見王妃一人悠悠在在倒茶自品,她也坐了下來,眉頭微蹙“王妃你這一鬧,不要沒鬧出凶手,把爺鬧惱了。”
她抬了頭,將熱乎的茶杯在手中輕輕的捂著,突然麵上一笑,似乎想到了什麼?
“陽春我們睹一把,怎麼樣?”
陽春一驚,一絲不明“賭,賭什麼?”
她揚了揚眉“我賭今晚一定會有落網之魚,對陽春你,我還是不能太狠,就下五百兩注。”
陽春一愣,想了想,昨晚費了好大一波勁,那麼多奴才一個個嚇得屁股尿流,撒腿就跑,竟沒有一個被嚇得說出真話的,想著王妃這招估計也不成。
陽春抿了抿唇,而後淺淺一笑“好,如若王妃今晚能夠讓凶手顯形,我陪王妃下五百兩注。”
她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成交,不要賴賬哦,我還得贏著你這把銀子,改明兒個叫上那葛紅梅撮牌九去。”
這管家的辦事效率還是挺高的,不到一柱香的時辰,便將城裏有名驅鬼的法師請進了府裏,整個府裏都大肆做了一場法事,不管是哪一處殿中都貼得滿堂金黃,全都是法師的驅鬼符。
她越瞅這心裏越不是滋味,白白讓這坑蒙拐騙的法師賺走府裏這麼多的銀子,急著轉身入了殿補眠。
待她一覺醒來時,己是下午了,琢磨著那端木辰曦也該回了,這府裏請了法師驅鬼一事總得讓這個當家的知道啊。
她翻身下了床,整理好衣裳,拿著那些令她心疼的驅鬼符竄入了書香殿。
入了殿,他細細的批著手裏的折子,一眼都沒瞧她。
不瞧她,她非得讓他瞧瞧她不可,揚著手裏的幾道驅鬼符在他麵前晃了晃,而後又在離他不遠的書架上貼上了幾道,又走在了他的前方,這一次是那座玉觀音,心想著,是這法師厲害,還是這觀音厲害。
“你這是在做什麼?”身後一道帶著絲絲怒氣的聲音襲來。
終是忍不住要開口想問她了,被他注意的感覺可真好。
她身都未轉,背對著他,揚了揚手“你別管,你專心批你的折子就好。”
突然手上一空,指尖幾道驅鬼符竟落在了他的手裏。
回眸看向他,他正怒光灼灼的與她對視“將這殿中弄得烏煙瘴氣,我如何批奏。”
她連忙眨了眨眼,閃過他眸中的那道灼眼的寒光,憋了憋嘴“爺不能怪我,隻能怪這府中來了不幹淨的東西,我做這些,這不也是關心爺麼?我就一會兒,把你手裏的這些貼完,就成了。”
她笑著踮腳欲要從他手裏奪過那些驅鬼符,誰知他一晃,晃到了身後,竟不給他,反而眸光更厲了幾分“我這府中不是不幹淨,而是不安靜。”
不安靜?好個端木辰曦竟然拐著彎來指責她,行,他含糊著指責,她就含糊些聽便是。
她收回了手,點了點頭“是,爺說得對,昨兒個晚上,這秋水姑娘回了府一趟,攪得府中確實有些不安靜了。”
他眸中一愣,斜了她一眼低斥道“這什麼跟什麼,好好說話。”
她無奈一歎,抿唇道“是,我說,我今兒個一大早就讓府裏的奴才們叫醒,他們告訴我,這府裏早幾日自盡的秋水姑娘在昨夜寒風呼嘯的時候,竟然回府了,她還口口聲聲說她是被害死的,死得好冤,嚇得全洗衣局的奴才個個鑽進被子裏,誰都不敢邁出門。”
“無稽之談”他低吼了一聲,冷得令人發顫。
她白了他一眼,揚了揚手“我也不相信啊,可是人家都見著了,還是洗衣局的每一個奴婢都見著了,你說要是隻有一人這樣說,我倒覺得是無稽之談,可是現在這洗衣局全部的奴才都這麼說,她們都親眼見到秋水姑娘正是穿著她那件紅色嫁衣回來的,我這不得不相信了。”
他突然眸中又乍現一道寒芒,揚起手裏的驅鬼符道“所以你就弄了這些東西出來。”
她伸手搶過他手裏的驅鬼符,這次他竟沒有躲他,而是很快的鬆了手。
“爺可別小看這些東西,這可是今日請來府上作法的法師特意留給我的,說是在殿中掛著這些符,那秋水姑娘就進不來了。”
她又轉身在他的殿中一一貼了起來,隻聽見他冰冰一語“一派胡言”
門咯吱一聲響,他竟拂袖離去。
她轉了身,尋著他的背影,輕輕一歎,倚在門外的陽春一臉窘態的竄了進來“王妃,你再不收手,爺可真惱了。”
“他惱了才好,他惱了才證明,他心中開始相信了,開始怕了。”她繼續轉身貼著手裏的驅鬼符。
陽春歎息一語“四爺是我們東晉的戰神,在我們全東晉人心目中,他可是神,難不成還他怕這些髒東西不成。”
聽著陽春一言,她的思緒仿佛又開始無休止的糾結起來,轉身坐在了桌前,輕輕一歎“陽春,你說這都一整天了,為何府裏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呢?”
這都一天了,要說這人做了虧心事,是怕鬼敲門的,這不亂了陣腳,也該稍稍露出點馬腳啊,竟然沒有一絲動靜。
“這是好事啊,這樣奴婢不就可以白白贏得五百兩銀子。”陽春倒是樂嗬。
她聞言,瞬間眸光一直“陽春你就這麼愛錢?”
陽春別了她一眼,唇角笑了笑“王妃一早就說了,這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日後到了三王府,我還得四處打點,那都是要銀子的。”
她無奈的白了陽春一眼,將手裏的驅鬼符貼至她的額頭上“沒良心,早知道就不該花我的銀子,為你白白準備那麼多嫁妝。”
陽春伸手抹下那道惡心的驅鬼符,理了理額前的發絲“王妃何時也變得這般愛錢了。”
“你家姐姐我,向來喜歡錢,所以今晚,那五百兩一定是我的。”她似是在一怒之下轉身離開的。
夜深了,今夜因為殿中粘著許多符,端木辰曦早早就讓人來傳話,今晚不過她殿中來了,她樂不思蜀,這不來,正合她意,今晚還想著找什麼借口,將他拒之門外,這樣不就更省事。
趁著三更她與陽春,兩人鬼鬼樂樂遊蕩在府裏的小門,她嫌棄陽春跟來會壞事,三番兩次不肯帶上陽春。
突然身後又一絲動響,隻聽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陽春低喚了一聲。
她頂著漆黑又竄回到陽春的身邊,長長一歎“又怎麼了?”
陽春揉著手,嘟著嘴道“樹枝劃到手了。”
她白了陽春一眼“說了不讓你跟來,你非要來。”
“眼見為實,我不是也下了五百兩注麼?我得知道我是贏了還是輸了。”陽春晃著眼道。
她咬了咬牙“好家夥,敢情你是怕我坑了你的銀子啊,我還以為你是為了擔心我才跟來的,誰知你竟動這般心思。”
陽春拉了拉她的衣角“王妃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五百兩銀子可是攢了許久,若是這樣白白沒了,我還不心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