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因她而死(2 / 3)

冰衣轉了眸“皇上當然得活著,你以為你的父親會這麼傻麼?如若皇上死在了這場戰役之中,你的父親他如何登上南靖的帝位,如何服眾?你就這樣輕易的了結自己的性命,你可知道往後又會有多少人死在你父親的手上,東晉國沒了戰神端木辰曦,那就是不堪一擊,此次一戰,四十萬大軍全軍覆沒,東晉國己是危在旦夕,東晉太上皇久纏病榻,端木辰曦和你的兒子還小,根本就無法登基為帝,太上皇其下的子女,除了三爺,就無一人能夠挑起大梁,縱然有三爺端木辰軒撐著,但隻要你的父親在南靖稱帝,他便會揮軍直上拿下東晉,這一戰試問又有多少無辜者會喪生,你卻一味的沉靜在自己的痛苦之中,你與父親一樣自私,你可曾想過,東晉你那雙兒女往後的命運如何?你父親如若稱帝,你覺得他還會留下這些姓端木的麼?你父親現在軟禁著皇上,就是想名正言順的登上南靖的國君之位,好一舉攻下東晉,拿下整個天下。”

冰衣這番慷慨言辭,深深的刺入了她的耳朵裏,現在局勢如此混亂,她不能死,她絕對不能死。

她抬起了眸,眸中的淚水己消失不見,上下打量了一番冰衣,方才自己沉浸在痛苦之中,並沒有細細看看眼前人,沒有細細分析冰衣的話,冰衣今日的談吐,今日每說的一個字,像是出自另外一個人之口。

“千麵被軟禁了,你身為他的嬪妃,你竟然可以在宮中毫發無傷,你也是我父親的人。”

冰衣冷冷一笑“他們都說你聰明,我卻覺得你一點也不聰明,你跟在你父親身邊十八年,你竟絲毫沒有看出他的心思,就連我,跟在你身邊那麼長時間,你倒現在才知道我是你父親的人,當年我與雪衣被你父親送入南靖宮中之時,你父親就在皇上的身邊埋下我與雪衣這兩顆棋子,他利用我們洞察南靖國的一切,隻是你父親沒有想的就是,這世間有情,世間有愛,我與雪衣都愛上了皇上,隻可惜皇上心中隻有長琴郡主,而我與雪衣卻不在乎,隻盼著能夠呆在皇上的身邊就好,其實做你父親的棋子也不錯,他畢竟讓我成為了皇上的女人。”

冰衣的話讓她想起了為她死去的雪衣,她垂了眸“那現在呢?你隻是成為了他的女人,卻不能與他相守在一起。”

“人不能太貪心,我能成為他的女人己經夠了,也不枉我來這世間一遭,現在我什麼也不想,我隻想救出皇上,你父親現在一攬朝政,他等的就是皇上的傳位,以皇上的性子絕不會妥協。”冰衣擰了眉。

她起了身,艱難的走向冰衣“你怕的我父親失了耐性,直接了結了千麵的性命。”

“事情因你而起,你是幫還是不幫?”冰衣定定的望著她。

她心下稍稍下沉,從冰衣的眸中她看得出冰衣一心隻為了救出千麵,方才對冰衣的疑心,也許是她多疑了。

她咬牙低低一笑“我為何要幫你?千麵弄成今日這般模樣,是他自找的,他一直活在長琴遺願之中,任誰都無法動搖他心中的決定,你也別忘了,我的夫君就死在這裏,他的死,千麵也脫不了幹係,還有毅兒的命,我該找誰討?”

冰衣眸中泛起一絲異動,轉了眸“你的兒子是我擄走的,不關皇上的事,當日他們隻是要我擄走端木辰曦的兒子,我本來可以對府裏的嫡世子下手,是我私作主張,擄走了你的兒子,現在隻有要你肯幫我救出皇上,我會給你死去的兒子一個交代,我的這條命你隨時可以拿去。”

冰衣離開了,而她的心裏卻隨著冰衣的話,越來越混亂。

靜靜的站在城牆之上許久,她也想了許久,她現在身負很多事,她不能就這樣死了,這一切還沒有結束,端木辰曦為了她而死,她如不能現在尋她而去。

她自心裏默默的告訴他“你等著我,待這一切結束後,我一定會從這裏跳下去與你相聚,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她邁著艱難的步子回到了自己的殿中,推開的門的那一瞬間,她的眸光停留在了殿中的女人之上。

殿中女人年青貌美,唇角的笑更似一個熟悉的人,她卻說不上來。

“小姐回來了,你想吃些什麼,我讓人去準備。”女子笑著迎上了她。

她微微轉了眸,麵上仍是一絲憔悴“你又是何人?”

“我叫雲舒,按照稱呼,你該喚我一聲姨娘。”

聽著賀去舒的話,九兒不免心上一緊,轉眸望向她,從上到下又將她注意了一遍“看你的年紀與我差不多,看來你也喜歡這宮中的繁華。”

他竟納了妾室,她的娘親不敢苟活在世,為了追隨他,五年前服毒自盡,而她的父親現在身邊竟然多出一一個妾室,她的這顆心因她娘親又掀起了一絲痛。

為了不讓賀雲舒看出她眸中情緒,她的低眸,眸光停留在了賀雲舒微微隆起的小腹之上,淡淡一笑“幾個月了。”

賀雲舒唇邊微微上揚,玉手撫了撫小腹“己經三月了。”

見賀雲舒喜笑顏開,她邁步坐在了桌前,聲音卻是如此的沉重“這一胎,你若是能生下一兒子,你就母憑子貴了。”

賀雲舒麵上斂了笑,也尋著她的身邊坐了下來,撫著小腹輕輕一歎“其實雲舒倒希望這一胎是個女兒!”

她聞知,定眸看著賀雲舒,手裏的茶杯在慢慢收緊“依夫人之意,如若生下個女兒?那豈不是與我一樣,又會是一顆棋子。”

賀雲舒麵上一沉,稍縱即逝,抿唇開了口“正是如此,所以雲舒才希望自己生下個女兒,讓大人無後顧之憂。”

她收緊手裏的茶杯帶著一絲悲憫的眼神望向賀雲舒,隨著賀雲舒方才的話,她微微記起,眼前的這絲神態與她死去的娘,極其的相似。

看著眼前的賀雲舒,她想起了當年的娘關,她的娘親也亦是如此,明知自己會是棋子,卻依舊那麼執著的守著那個男人。

她的心思被突如其來的一絲聲音打破“夫人……夫人……可找到你了,小少爺這會兒沒見著你,正在屋裏哭著呢?”

來的人是一名奶娘,而奶娘口中的小少爺……

賀雲舒麵上雙恢複了一絲笑“今日與小姐初次見麵,你看這還沒聊上幾句,我那兒子就鬧事了,我得過去看看。”

“你有兒子?”

“對啊,所以我希望這胎是女兒,像小姐一樣漂亮的女兒。”

隨著賀雲舒的話,她手上的茶杯,聚然滑落至桌麵,晃當了幾下,溢出不少茶水。

賀雲舒的話重重的撞進了她的心裏,她一直不了解的父親,究竟還有多少是她不知的秘密。

她推開了門,又再一次走出了殿,她似乎不想令自己靜下來,冷風襲麵,她卻沒有一絲的生冷與痛。

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一個是生她,養她的父親,卻視她為棋子,而另一個是愛她至深的夫君卻己經離她而去,而她又該何去何從?

她感覺全身的力氣己被抽盡,一步也走不下去,她把前麵的霞光當做那一日的戰火,把耳邊呼呼吹過的冷風當作是那日的兵馬嘶嚎。

她抬眼看著天邊,眼前又是一陣模糊“端木辰曦,你好狠的心,你就這樣走了,你竟就這樣撒手人寰的走了,你的兒女你不要了麼?你的天下,那個位子,你也不要了麼?就連我,你是不是也不要了……”

話音越來越小,甚至隨著她身子的搖搖欲墜消失在這絲冷風之中,她眼前襲上了一層黑暗,黑暗之中一雙血淋淋的手正在向她伸來,她好想握住,好想,卻終是握不住。

再次醒來之時,她又被帶回了這座殿中,隻覺得渾身酸痛無比,像是渾身都是傷。

睜開眸引入眼簾的是冰衣的憔悴的麵容“終於你醒了?都躺了三日了,我還以為你醒不來了。”

她微微擰了眉,似乎在琢磨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