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如沁有些慌亂,今日白天己見著了這皇後娘娘的厲害,就因為她封妃沒有前去給皇後娘娘請安,便讓皇後娘娘抓著了把柄,她心裏清楚,縱然皇上在這裏,方才皇上對有孕在身的婉妃娘娘視而不見,她是看到了的。
寒如沁深深的自心裏吸了口氣,保持麵上的鎮定,規規矩矩答話“回娘娘的話,如沁方才是聽了小喜子公公的傳召而來,至於是不是如沁,如沁不知。”
她輕輕的笑了笑,沒有再看寒如沁,反而眸光停留在了阮答應的身上,輕輕一語“阮答應,你覺得呢?今夜會不會是你來伺候皇上,若是,明兒個可就封妃,正三品咯!”
阮蝶裳麵上羞澀一笑,連忙答話“借娘娘吉言。”
她又笑了笑,眸光離開了阮蝶裳回到了王思絡那雙驚慌的雙眸“王答應呢?是否也借本宮吉言,改明兒,和婉妃娘娘一樣,懷上皇上的皇嗣,母憑子貴。”
王思絡冷吸了口氣,盡量保持著笑容“回娘娘的話,思絡覺著今夜皇上定是翻了皇後娘娘的牌子。”
王思絡的話一出,她的眼波稍稍抖了一下,轉身望去,禦台前的端木辰曦,這時停了手中的筆,倒是翻起了禦台之上的書卷,仿佛整個人都己埋在書卷之中。
她淡淡一笑,他想視而不見,休想。
她回了眸,走向林心雅,林心雅微微垂著眉,在眾人之中,就屬她一身淡雅,卻不失如蘭的氣質。
她的聲音稍稍緩和了一些“本宮現在想聽聽林答應的猜測。”
林心雅微微抬了眸,水靈的眸子就如清澈的湖水,幹淨,不含任何的雜質“回娘娘的話,心雅不敢妄自猜測,無論今晚皇上是翻的誰的牌子,那都是皇恩浩蕩,心雅隻須做好份內之事便好。”
她終是沒有看錯人,在林心雅的眸中,她看不到爭寵奪勢四個字,她看到的是平靜淡定。
“夠了,今日誰留下侍寢,那也得看皇上的意思,皇後娘娘橫插一腳,莫不是因為皇上近些日子不待見娘娘,娘娘故意在玩弄戲耍我們?”
“婉妃,本宮念你有孕在身,今日就不治你頂撞本宮的罪,你若是感激本宮的恩惠,就閉上你的嘴,本宮還沒問到你。”
“你……”婉妃眸中怒氣中燒,無言以對之時,她撫著小腹上前向端木辰曦討個說法“皇上,你就任由這個女人在你麵前如此張狂麼?這侍寢一事,本是皇上你說了算,她憑什麼在這裏指手畫腳。”
眾人隨著婉妃的話,眸光都望向端木辰曦,就連她也在定定的望著他,眾人在猜測,甚至連她也在猜測,在這一刻,他會針對婉妃的話,做出怎樣的回答?
半響過去了,接著殿中還是一片寂靜,因為他從始至終,他誰都沒看,連眼都沒抬一下。根本沒有感覺婉妃的存在,就像現在,婉妃怒氣衝衝的望著他,等著他,給婉妃一個溫柔體貼的回應,又或是將九兒這個皇後,從頭到尾數落一番,而他的動作似乎隻保留在了那翻書卷之間,對除了書卷以外的事,他沒有任何的感知一般。
“都停下來做什麼?繼續!”滿殿的人都怔住了,隻因這一句繼續,婉妃麵色慘白,眸中的怒化作了一絲淚,生生的噙在眼眶中,久久不落,隻是一動不動的看著端木辰曦,哀怨,疑慮,撕裂肺腑的痛。
她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她隻是覺著自己的心突然之間咯噔了一下,這種感覺遲遲不散。
半響後,她附合著端木辰曦的話“接下來到玉妃了。”
玉妃淡淡的迎上了她的眸光“今夜皇上翻了所有人的牌子,唯獨沒有皇後娘娘。”
“看來,本宮不用再往下問婉妃了,本宮滿意玉妃的答案,今晚,皇上確實翻了所有人的牌子,所以今晚你們每一個人都有機會侍寢。”
話落,她轉身望向禦台前的他,他抬了眸,也望向了她,他的目光微微變了。
看到他的眸光有了變化,她突然發出了一絲笑聲,轉身,誰也沒看,邁步出了殿。
早在昨日,她自己的綠牌抽了出來,她又在賭,賭他今夜會當著她的麵翻出誰的牌子,結果他不是誰也沒翻,而是誰都翻了,這樣的答案是她想要的麼?
不是,而是讓她又重新陷入了一場賭局之中,她等著。
夜色沉重,她回到殿中,殿中所有的奴才都莫名的不敢支聲。
紫絮明白她的心境,揚手,讓所有的奴才都退了下去,上前小心翼翼的開了口“娘娘今日與葉夫人遊了園子,想必累了,奴婢伺候娘娘安置吧。”
她點了點頭“說得正是,今日白天本就身子漸乏,方才又鬧了一出,可著實累了,熄燈吧,本宮要安置了。”
紫絮放下帳幕,移去燈罩滅了燭芯,悄步離去。
她靜靜的躺在床榻之上,聽見門咯吱一聲關的聲音。
借著淺淺的月光,她感受著殿中的靜,慢慢的,什麼也沒有去想,不一會兒,便沉沉的閉了眼。
黑夜裏,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一個輕輕的翻身,卻聚現一絲衣衫姍姍作響的聲音。
睜了眼,坐了起來,掀開床縵,一道身影在向她靠近,她心又是緊了一下,卻慢慢恢複了一絲平靜,她唇邊笑笑。
她翻身下了床,掌了燈,直到見到他坐在桌前。
她身上的衣裳絲毫不減,她竟是和衣睡到現在,睡到現在是為了等他麼?
“你來了?”她淡淡一語,借淺淺的燭光,見著他滿身的倦意與疲憊。
他也微微抬眸看了她,從上看到下,她竟還是那時的盛裝打扮,他唇邊似笑非笑“你料到我會來?”
她轉了眸,不再看他“不確定,不確實你會忍心置那些個女人於不顧。”
“你走後,我便讓她們都各自回宮了。”他也轉了眸,眸光不知停在了哪一處,似有神卻無神。
她笑笑,坐回了床榻之上,聲音依舊淡淡的問“你這是在與我解釋麼?”
他也起了身,邁著步子走向她,此時的眉頭微微一皺,輕笑著出聲“不是解釋,是真心話。”
他的靠近,她竟沒有閃躲,也沒有阻止他,反而與他一起笑了起來“你真是好笑,看著我鬧,任由我鬧,隻因為你心中有愧於我麼?”
他淡然笑著,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坐在她的身邊,就這樣側身麵對著她,伸手輕輕挑開她胸前的衣帶。
她身子一緊,歎息了一聲“我惱也惱了,鬧也鬧了,那又如何?還是什麼也不能改變,事實如此,我再如何掙紮,如何排斥,你賦予我身上的痛苦,依舊存在。”
的手也在她的肩頭微微顫了一下,隻是一下,竟沒了,明明有聽到她的話,卻要裝作沒有反應,這就是他,在她之間,永遠都彼此隔著一條河,一條怎麼也邁不過的河。
當衣裳從她的肩頭滑下時,他深深的將她湧入懷中,久違的吻接連落了下來,她幾乎掙紮著想要輕輕推開他,無奈他根本不給她任何機會,反而擁得更緊,吻得更深了。
這一夜,她到最後還是放棄了心中的那份執念,與他親近的感覺卻覺得越來越陌生。
這都多久沒有與他行此等之事,她都己經漸漸忘記了這種感覺。
“明兒個你還是挨個翻著牌子吧,竟然選了她們入宮,你總不能放在一邊涼著,那都?是朝中重臣之女,我都得罪不得。”她聲音帶著歎息,帶著淒美。
“你怎麼說,我怎麼做”他的聲音很輕,卻聽起來覺得千斤重。
她在他懷裏突然動了動身子“如若我說,我不讓你碰她們,你會麼?”
“隻要你不允,我定不碰。”他的手攬著她更緊了,聲音自她的脛脖傳來,還是一樣的淡。
她稍稍愣了半響,在那半響裏,她似在猶豫,猶豫過後,她輕輕一歎“你還是碰吧,你讓我做這個皇後,不完全是想將天下歸還給我們玉氏,你也希望我留在你的身邊,做一個好皇後,既是要做個好皇後,那就必須忍常人不能忍的痛,吃常人不能吃的苦,受常人不能受的罪,這些痛,這些苦,這些罪,我認,隻因為我想做這個皇後,達成父親的遺願,複興玉氏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