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襄王似有夢 神女已無心 4：恍若隔世
麵前的男子豐神俊逸，縱然眼底藏著深深的傷感也擋不住他身上所散發出的光芒，他帶著溫和的笑，專注地看著自己。水靈也有一瞬間的顫動，她感到自己的心在一點一點地沉淪，但沉淪的同時又是撕裂般的疼痛，藏於袖中的皓腕微微一緊，指甲也深深地扣入掌心。半響，才麵帶微笑地蹲身行禮。
“王爺吉祥。”
她的動作很麻利，行了禮馬上就站了起來，臉上是燦爛的笑容，仿佛能見到上官煜是她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
上官煜看得呆了一下，旋即關心道：“外麵冷，怎的出來了？”
水靈主動上前挽住他的胳臂，揚起笑靨如花的臉，興奮地道：“方才聽方妹妹說院中的梅花開得好，就讓晴汐跟我去看看，你也去嗎？”
看著這樣的水靈在座的人無一不感到心酸，尤其是上官煜，可他能如何，他隻能盡全力地對她好。至少她忘記了，還願意親近他，倘若她沒有忘記，她是不是一輩子不再理會他？想到這裏，他心下一緊，又暗自慶幸她忘了真好。
拍了拍她的小手，他寵溺一笑。
“好，陪你們一起去。”
隨後，從艾草手中接過傘替兩人擋住雪花，摟著她往栽種梅花的地方去。
簡若與艾草對望一眼，艾草略略低下頭，簡若便上前讓她跟自己一把傘，而後跟在上官晴汐與艾葉的身後，一行六人往前走著。
“這幾日我都沒有來看你，身體好利索了沒有？”
上官煜愣愣地看著水靈的側臉，這般問著，心裏卻不是滋味，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還沒有整理好心情去看她。
聽他這般說，水靈崛起了小嘴，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好似很不滿意。
“王爺這麼說是個什麼意思？如今到了年下，你自然有許多事情要忙，何況我又不是個嬌貴的人，你這麼說，倒顯得我小家子氣，不太會處事了。”
看她如此這般小孩子，上官煜的心情也好了許多，麵上也出現了笑容。他知道，這就是她的本性，仿若當初在禦花園遇見的那一次，她也是這般活潑的，隻是……想到這麼多年來帶給她的傷害，他的心裏依舊滿滿都是後悔與愧疚。
捏了捏她有些泛紅的臉頰，他輕笑出聲。
“你想多了吧。”
他在她麵前再也沒有本王兩個字，因為他在她麵前，再也不是一位王爺，而隻是她的丈夫。
氣鼓鼓地摸了摸被他捏的地方，水靈沒再說話，隻是很開心地往前走著。但是，那藏在心裏的痛，依然那麼清晰。她在想，如果一開始就是這般與他相處……如果沒有如夢……算了，還是不要想了，她現在活下去隻有一個目的，討好上官煜，無關乎情愛，隻求大姐在宮裏能被善待，隻求水家別再遭受什麼災難！
艾草雖走在艾葉的後麵，可前麵的情況她也看得清楚，她心裏有著微微的酸澀。主子到底恢複本性了嗎？如果她沒有忘記王爺，是不是，一輩子就再也沒有這樣的笑容？
私心裏，艾草以為，既然水靈走不出王府，那還是忘記了好，可是真的忘記了，她又覺得水靈不值。那個男人傷害她那麼深，可她現在卻毫無所知地對他笑得那般燦爛…..她想著既是心酸又是傷感，眼淚都忍不住在眼裏打著轉，卻始終都沒有落下。
方月娥果然沒有說假話，院子的梅花真的開得異常好，一朵朵殷紅在被厚厚的白雪覆蓋的枝椏間努力綻放，顯得特別嬌豔、特別風韻。
“七嫂你看，那一枝好漂亮。”
上官晴汐突然上前拉著水靈的衣袖指了指前方，水靈順手看去，那一枝寒梅確實別有風味，可是太高了，她想摘下來插在屋裏都不行。
上官煜見她似乎挺想要的樣子，就湊了上去問道：“靈兒，我若摘下來給你，你打算怎麼報答我？”
一聽他說，水靈兩隻眼睛頓時放出無限光芒來，忙撒嬌似的搖著他的胳臂。
“王爺，你武藝那麼高，這個對你來說肯定不是什麼難事，你一個大男人，何必巴巴地要跟我一個小女子計較。”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側頭看了看站在那裏笑得溫和的簡若，努了努嘴，繼續道：“何況，若是王爺不幫我，難道我連簡若都指使不動嗎？”
簡若聽了這話忍不住就打了個寒戰，讓他去搶王爺的風頭？那還不如直接把他丟到軍營去挑水，那樣至少不用擔驚受怕，也不用擔心有生命危險。可是，若王妃真的讓他去，他又不敢抗命，然而他確實是王爺的手下......想到這裏，簡若不免帶著求饒的表情看水靈，可千萬別把他推向兩難的境界，他還沒活夠呢！
簡若的擔憂顯然是多餘的，因為上官煜要重新獲得美人心又怎麼會讓簡若在這時搶了他的風頭。隻見他點了點水靈的鼻梁，帶著無奈的笑容道：“你啊，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