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測到了張清接下來要做的事,就不難推測出來她將要出現的地方了。
宋沅本身會武功,且武功不低。
宋亦安在禁軍和錦衣衛的層層保護之中,隻要靠近就會被殺。
這麼算來,如今最好收拾也最容易被忽略的,就隻剩下誠親王妃了。
宋沅一向孝順,如果父親為了側妃謀逆,母妃又慘死的話,縱然沒有殺死他,也會讓他餘生都生活在痛苦之中。
宋亦安眸色沉沉:“得傳信回去!”
季青臨點頭道:“你放心。”
宋亦安又看清桃:“讓我娘請姨母去家裏小住些日子。”
清桃也點頭:“好。”
雙管齊下,宋亦安這才覺得稍稍安心。
她繼續檢查那些頭顱,潔白修長的手指素雅幹淨,卻半點兒不被主人憐惜,沾染上了血汙和腐肉。
趙瑩早就忍不住退到了三米開外,眼見著宋亦安沒有回頭看自己一眼,這才強忍惡心害怕,往前靠了靠:“孫小公子,還懂驗屍嗎?”
宋亦安頭也不回:“養病的時候看了些雜書,知道一些皮毛。”
趙瑩正要開口,就聽有人道:“既然知道自己知道的隻是皮毛,就不要亂碰亂來,弄壞了證據你賠得起嗎?!”
宋亦安轉頭,就見一行人從院子外麵進來,領頭的是個一身官服的中年男人,說話的,則是他身邊的長須男子,像是師爺,再接著,便是八個衙役。
宋亦安捧著手裏的頭顱:“我從頭到尾都小心翼翼,連個指頭印兒都沒掐苦主臉上,這位先生若是不信,可以來親自看一看。”
說著她慢吞吞站了起來,邁步往長須男子走去。
長須男子呼吸一滯,怒喝道:“站住!放肆!”
領頭官服男子名叫王奎,見手下師爺這般,不由扶額:“安師爺。”
長須男子,也就是洪縣師爺安義,頓了頓,臉上滑過一絲慚愧,深呼吸重新又站穩了:“那小子,你別亂動,我知道你是好心。”
這回,說話卻是有些客氣了。
宋亦安見他雖然害怕惡心,卻還是克製著迅速打量了她手裏的頭顱,顯然是確認了她沒有毀壞屍體,這才緩和了態度,心裏便對這人的心性有了幾分了解。
她又往前走了兩步,就在安義麵前一米處站定了:“大人,安師爺,您最好親自看看這些頭顱。”
她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兩人的神色:“這些女孩子的頭顱是活著被砍下來的,凶手窮凶極惡,不知是否能趕緊出抓捕令,免得還有其他人遇害?”
因她站得近,頭顱猙獰的表情、血肉腐爛的味道,齊刷刷撲麵而來,讓這兩個久經世事的官場之人,都呼吸一滯,臉色發白。
王奎緩了緩神,沉聲道:“這是自然!稍後你們便跟本官去衙門,安師爺給根據你們的形容畫出凶手的畫像,不出半日,通緝令便會下達整個洪縣!”
宋亦安道:“不用這位安師爺,其實小民便會作畫,不如小民這就給大人畫一幅?”
王奎點頭道:“若你會,便去畫來。”
他迅速安排了手下人做事,自己親自勘察坑裏的頭顱,又讓安師爺記錄失女夫妻的案情描述。
宋亦安略微看了一會兒,實在並不能看出這王奎和安師爺是否跟張清有關,便索性先去畫畫像。
雖然,她心裏很清楚這畫像根本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