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該醒悟的,隻是迷在局中太久,看不清時局罷了。
她隻是沒看清而已。
隻是沒醒來而已。
她無聲地哭,抱著自己的膝蓋,滑落坐在地上。
淋浴頭還一直噴著水,她被悲哀從頭澆到腳。
…
“小先生。”
“嗯。”
商觴雖然回了一聲,但是仍一下沒動。
顧清夢也摸不準商觴的心思,隻好站在一旁等著。
她本來已經熬了半宿為了商觴交代的‘地頭蛇’的問題,早上又急匆匆地趕去了公司。
結果司機老楊打來電話,說是在別墅門口等不到小先生,她作為他的生活助理,是唯一一個知道他別墅密碼的,於是又隻好趕去了別墅。
在路上,她猜測過最糟糕的情況,畢竟自從商觴上任後,就從來沒有曠過班,每天兢兢業業,有事也是提前交代過了,可現如今…
她不得不多想。
所以現在她站在別墅客廳裏,看著商觴穿著一身整齊西裝,卻躺在沙發上,手臂還遮在臉上,不動一動。
她就…就很無奈。
“小先生,到時間了。”
“不上班不行嗎?”
顧清夢就愣了一下,就算是以前工作最艱難的時候,他也沒說過不上班這種話的。
“自然是可以的。”
“可以嗎?”
商觴將手放下來,罕見地迷茫地看著她。
“可以的。”
“不行,違反原則,我若是不去上班,豈不是做了一個不好的表率?”
顧清夢默了一會兒。
許久,才道“小先生,也許您這些原則並沒有那麼重要,您心裏所想的才是最重要的。”
“人的想法有時候是非常瘋狂的,沒有原則來規製,就是一團糟。”
顧清夢心裏隱隱就有了些感知,她環顧四周,目光定在樓上景致的房間。
涉及景致的問題,她不好開口。
可她沒開口,商觴倒坐了起來,看了她一眼。
不平不淡地道了一句。
“顧清夢,我升你做總助吧,如何?”
“感謝您的認可,我會繼續努力工作的。”
“顧清夢,今天我做了人生中最仁慈的決定。”
顧清夢就垂下眼眸,她不回答也不行了,這個問題的費用剛剛小先生已經口頭支付過了她。
“小先生,這句話,您在六年前也這樣說過一回。”
他的眼神又散了。
她提醒“景小姐走的那天,您讓我去送她,在車上說的。”
“是嗎?”
“小先生,您不是那樣的人,又何必做那樣的事呢?反而違反您的心意。”
他拉了拉唇角“想說什麼?我不是仁慈的人?”
視線放到沙發上的小毯子上,他忽然就覺得這個小毯子有些眼熟,這上麵的圖案恰好和那年景致送他的那頭熊一模一樣。
他伸手摸了摸,笑了。
“我的確不是,可偏偏,我就想對她仁慈一輩子。”
“小先生,不是仁慈就一定是好的,您不曾後悔嗎?”
“隻要她好就行了。”
“是,隻是是您以為的她好。”
“放肆!”
他站起來,臉冷冽著,眉眼盛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