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特默默地蹲到了帷幕外麵,和先來的治療者們一起。
伍德長老最年長的一個弟子,加文牧師往邊上挪了挪,向他招了招手:
“怎麼樣?”
“不好。”格雷特有點懊喪,在他身邊坐下,低低垂頭:“她們不讓我看。”
聽胎心不知道胸件放置的位置,B超沒法做,還有很多檢查都沒有做。
現在知道的信息,讓他確定病人的狀況——臣妾做不到啊!
治療者們對望一眼,眼裏都浮現了淡淡的笑意,隻是礙於伯爵大人在場不好表現出來。加文牧師搖搖頭:
“沒辦法,為身份高貴者治療,就是這個樣子。來,趁著她們在忙,我們聊一下這位女士的情況……”
治療者們你一言我一語。很快,格雷特就知道了這位女士是伯爵的幼女,也是他最疼愛的一個女兒;
今年21歲,很不幸在戰士和施法者道路上都沒有什麼成就,以體質而言,隻能算是普通人;
出嫁三年,之前懷過一次孕,不幸流產;
這一胎從開始就不太順,卡洛琳女士從發現懷孕就開始嘔吐,到現在一直沒有好過;
偶有流血,量不算大,但是也值得警惕……
說著說著,帷幕掀開,一個侍女捧著銅盆快步走出。格雷特餘光一瞥,中箭兔子似的竄了起來,直撲過去:
“等等!給我看一眼!”
加文牧師都沒來得及拉住。格雷特已經撲到銅盆邊上,直接蹲了下來。
侍女嚇得臉色發白,往地上一蹲,下意識地用身體擋住那盆血水,縮成一團:
“閣下!這是女士的東西!您不能看的!”
這一問一答,所有人的目光都轉了過來。加文牧師傾向格雷特方向,神色關切,又不好去攔去勸;
身邊的魔法師脖子伸得長長的,就差把“我好奇,我想知道格雷特在看啥”寫在了臉上。
然而對著一盆婦人穢物,他不像格雷特這麼拉得下臉,不好意思去看;
戰神主教撥弄了一下胸前的聖徽,小聲嘀咕了句什麼;
再邊上,泉水女神的神官下意識地往後斜了一斜,離格雷特盡量遠一些,努力控製肌肉不露出嫌惡的表情:
這種東西你也去翻!
太惡心了!
自然之神的牧師真是不講究,哦,魔法師也不講究,死靈法師尤其不講究,什麼惡心的東西都能去擺弄……
阿蓋爾伯爵遠遠投過去一眼,微有動容,沒有同意也沒有阻止。一片寂靜中,隻有格雷特蹲在侍女麵前,攔著不讓她走:
“我知道!我就是要看一看,穢物裏麵有沒有異常,有沒有不對勁的東西——這是診斷用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快放下,讓我看看!”
“讓他看。”
阿蓋爾伯爵終於出聲。別人為了治自己女兒,都能不顧汙穢,放下身段,他有什麼可猶豫的?
侍女如蒙大赦,趕緊把銅盆放在地上。她甚至來不及爬起來,手腳並用,爬著後退幾步,直接縮回了簾子後麵。
格雷特已經不再注意她。他蹲跪在地上,深深俯首,用法師之手在銅盆裏小心撥動,時不時托起一點細看。
越看臉色越是嚴肅,最後猛然起身,快步來到阿蓋爾伯爵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