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戰小心的走進房間,說道:“你們的同窗朱非喜來了。”
寒秋若凝眉道:“朱非喜跟我們並沒有太多交往,他今天怎麼到我們這裏來了?”
寒恪默說道:“你可知道朱非喜的底細是什麼?”
寒秋若說道:“隻聽說他是秦國下邊一個附屬小國梁國的公子,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消息了。畢竟那個小國實在是太小了,實力太弱,不怎麼引人注意。”
寒恪默對雪戰道:“讓他進來吧。”
朱非喜進屋,兩眼快速掃視屋中擺設一圈,也沒有客套,臉上一如平常的表情說道:“這裏別有一番天地呀。”
寒恪默看慣了朱非喜麵無表情,並不在意,問道:“委屈你光臨寒舍,不知所為何事?”
朱非喜等待著什麼的語氣問道:“賤足踏貴地,連杯茶都沒有嗎?”
寒恪默笑著解釋道:“這裏是黑市,是離城最陰暗底層的地方,貧賤之地,沒有好茶,隻有粗茶。我若用粗茶招待朱兄,實在是太冒犯了。所以我寧願不上茶,落個失禮的罪名,也不敢用粗茶招待,冒犯朱兄。”
寒秋若接話說道:“來這兒的,什麼人都有。有一次招待從高原上下來的蠻人,蠻人一口飲盡杯中茶,將杯底的茶葉掏出來放在嘴中嚼了,倒也有趣。”
寒恪默覺得寒秋若此話冒犯了朱非喜,沉聲道:“秋若不可多言。去做你的事情吧。”
寒秋若討了個沒趣,對兩人告辭退出房門。“我是從小地方來的,粗茶對我並非冒犯,不上茶也並非失禮。”
朱非喜雖然給人一種陰鷙的感覺,卻也並非不懂變通,圓滑的將略顯尷尬的氣氛打破,隨即問道,“你知不知道皇帝已經離開離城?”
“知道。現在皇帝應該已到涼城。”寒恪默並不隱藏自知的信息,非常坦誠的表露態度,說話間泡了一壺粗茶,“你好像對遷都有看法?隨便坐。”
朱非喜坐到桌旁的太師椅上,胳膊放在桌上,撐著下巴道:“皇帝此次去涼城,並沒有帶軍師府的人,而是帶了一千白衣軍團。”
軍師府崇文,白衣軍團尚武,而遷都涼城,怎麼看都是內政,跟白衣軍團並沒有多大關係。
寒恪默自然明白這一點,疑慮道:“涼城北臨秦國,難道皇帝是想給秦國施加壓力?”
朱非喜搖頭道:“一千白衣軍團,還奈何不了秦國。”
朱非喜搖頭,撐著下巴的胳膊衣袖滑落,露出的手臂白茹蓮藕,隻是小臂中間有一大塊傷疤凸起,宛如一隻肉色毛蟲附在手臂上。
見寒恪默的目光落在自己胳膊上,朱非喜才發現露出一截手臂,不自然的神情在他臉上一閃而過,將手臂放下道:“這是我小時候留下的傷疤,傷口很深,差點因為失血過多要了我的命,從那以後,我便一直臉色慘白。”
寒恪默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說道:“難怪朱兄膚白如雪,原來如此。傷疤那麼明顯,當時傷口一定很疼吧?”
朱非喜冷笑一聲道:“傷口的確很疼,但我沒吭一聲。”
“朱兄是豪傑啊。”寒恪默笑道,“話說回來,朱兄知道皇帝為何帶白衣軍團而不帶軍師府的人嗎?”
朱非喜猜測道:“我沒記錯的話,白衣軍團中有一個巨大的情報網。”
寒恪默隱約預感到什麼,但還說不上來具體,輕聲道:“遷都涼城跟情報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