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的大風,在入夜後漸漸止住,姬凉禍的心情好了很多,他將信鷹一隻隻放出,時刻保持跟外邊的聯係,隻是除了收信人,誰也不知道皇帝是在跟誰通信。
雖然沒有夜風,但溫度還是很低,姬凉禍裹著厚厚的狐裘召見周軍師。
“天氣越來越冷,尤其是入夜之後,我覺得渾身骨頭深處猶如冰針不斷地紮我的骨髓,那種痛苦,簡直不能用言語表達萬一。”姬凉禍抱怨著天氣,一邊伸手撫摸著膝蓋,“希望這次到涼城,能治好我的病。如病好,到下一場雪來的時候,就可以好好欣賞一番雪景,不必再受骨痛的折磨。陳賢亦,我人已到北方,接下來就看你的了,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周軍師旁邊燒著銀炭的後邊,安靜的坐著一位書生打扮,年紀在二十上下的少年。
少年輕輕應了一聲,笑道:“吾皇聖明。在下必定不辜負皇上的信任,全力為皇上治好頑疾。”
炭火將陳賢亦的臉映照的一片火紅,雙眸映出火的躍動,好像有什麼冥冥中的東西在飄忽不定。
姬凉禍臉上的表情放鬆不少,懷著期待問道:“你有多少把握,治好我的骨痛?”
“在下不敢說絕對可以治好陛下,但讓陛下如正常人一般,是沒有問題的。就算不能痊愈,至少也要讓陛下在寒冬時分,在宮殿中隻覺得骨頭微涼而已,痛的感覺,則是沒有。”陳賢亦雖然自信,但並沒有把話說滿。
姬凉禍聽他的回答,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說道:“之前,你能治好雨王的夜盲,現在你也一定能治好我的骨痛。”
陳賢亦苦笑一聲,說道:“在下不敢用一定這種太絕對的詞給皇帝保證,我的絕對,已經被證明是有可能失誤的。之前我對雨王說,一定會治好他的夜盲症,可是最後,卻沒有能治愈。”
姬凉禍之前聽說過雨王的夜盲症,也知道陳賢亦給他治療的事情,說道:“如果你可以把我的骨病治療到像現在雨王夜盲症的程度,就算你大功一件。皇帝是國家的根本,你解除我的苦楚,對我,對國家,都是一件好事。”
陳賢亦說道:“臣必定竭盡全力。骨頭無痛,是陛下的要求,也是臣的最低標準。”
姬凉禍伸出一根手指,說道:“明天開始,給我治療,你去準備一下吧。明天再召你過來。”
陳賢亦告退,姬凉禍裹了裹身上的狐裘,說道:“你把傳令兵都安頓好了嗎?”
周軍師點點頭:“都按照陛下的吩咐,分散在周圍,隨時待命。”
姬凉禍對此非常看重,又一次提醒道:“此事事關重大,如果傳令兵不到位,後邊的一切都泡湯了。”
周軍師再次確定道:“萬無一失。”
“如此最好。”姬凉禍側耳傾聽,已經聽不到外邊絲毫風聲,“今夜沒有風,非常寂靜,按理說,這不是一個適合夜襲的天氣,但現在我們隨時都要做好被偷襲的準備,今晚的崗哨不能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