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吹過沙丘,帶起層層沙雨,幕簾一樣下落在洞口。狂風之外,似乎不聞人聲。飛羅依然黑沉著臉,像那洞中龐然大物一不敢冒動。
“咦,他們剛剛都在這裏,說要應後麵趕來的師兄們,這會兒怎麼不見”鳩摩羅炎歪著頭眨巴著眼睛。
飛羅還是不發一言,鳩摩羅炎卻心急如焚。出洞之時,飛羅故意拖慢,邊走邊仔細查看,似在定洞中有無他人。出得右邊洞口,裝作不經意,撥動了麼暗處的機關,將洞門關上。那巨獸廳室,料想無人能夠躲藏。出得太極山門,悄無聲息地轉動魚眼,又將石門關合。
鳩摩羅炎把手在嘴邊,大聲呼喚:“喂!金蚌、哲,你們躲在哪去啦?”轉頭笑嘻嘻的對飛羅道:“這兩人太調皮了,就想玩捉迷藏。飛羅師兄,你幫我找找他們吧”
飛羅小眼賊亮,早把四下探個遍。沙漠開闊,洞口附卻溝壑土丘橫,實有不少可藏身之處。說不定哪個土堆後麵就有一隻利箭正瞄準自己。他內外兼修,一身罡氣護體,本來不怕暗。唯有這何門何派都修煉不到的眼睛和肚臍是他的命門。一個人本來練了金鍾罩刀槍不入,可一旦道自己的死穴,心就老在死穴上轉。總覺得對方一招一式,都是望著自己死穴而來,不由自主得就想拿手去護住,渾不偏偏暴露了自己。
鳩摩羅炎突然聲大喊,朝一個溝塹跑去,邊跑邊哈哈大笑“我看到你了,哲!還想跑!”飛羅暗暗運勁,一手護住肚臍,卻見鳩摩羅炎跑遠,突然消失在視野之內。
四下裏一片寂靜,唯有風吹沙粒翻滾的擦擦聲伴著飛羅嚴陣以待。暗想多傑困於洞內,應無所患,這看似頑皮的機靈鬼不看到了多少,不能輕易過。雙拳緊握,慢慢地朝鳩摩羅炎消失的溝壑出走來。
走的幾,覺得背脊發涼厲害。靠得,弓箭自然威力大,準頭也好。飛羅額頭上居然涔涔冒出汗珠,一張黑臉又又黑又紅,陰晴不定,好像一個生氣的醜番茄。
及到溝邊,飛羅不敢探視,索性踹了些砂石,簌簌地飄落之後,未見動靜。這俯身看過,不見個人。飛羅又驚又怒,黑臉憋得紅。突然運足氣,一下跳起數丈,像一隻暗紅的肥鳥風箏緩緩漂浮中。
那肥鳥風箏慢慢地滑過溝壑這邊,朝東邊飄去。但見茫茫黃沙天連地,視線內沒有何響動。飛羅不敢怠慢,仍以左手護住肚臍,另一手作勢遮擋風沙懸於眉前。飛過數圈,肥鳥風箏突然墜地。片刻寧靜之後,一股猛烈漆黑的旋風拔地而起,飛沙走石間天地為之變色。旋風所到之處,將砂石一並卷入,變作大猛,仿佛天地間憑開了一個口子,似要將萬物一並吞沒。
眨眼間,旋風已經掃過數個溝壑。風吹過的沙丘黑沉沉的,亙古綿延於此的漆黑岩石剛剛暴露,又很快飛沙鋪上薄薄一層淡黃。眼看旋風就要把溝壑全部理,一個灰黃的身閃出,“哈哈”一笑,那驚濤駭浪的旋風嘎然停住,風和日麗重新籠罩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