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桎也不羅嗦,丟給那夥計一錠銀子翻身上馬隨後而去。
玄帛策馬進城也懶得去京都裏的落腳點打點換裝,徑直去了皇宮後方,一手抹掉臉上的人皮麵具便直接棄了馬飛身投入宮殿巍峨的皇城中。
此時已是黎明時分,濃墨的夜色已漸散去,東方微微露出了些許魚肚白。玄帛憋足了一口氣,像一隻離弦的箭直向雲繡宮射去,一路上自然驚動了不少暗衛。但當看清來人的身份之後,那些小有騷動的暗衛們又都紛紛隱蔽,隻當他們沒發現玄帛一般。
落足雲繡宮殿頂,看見院中那微暗昏黃的燭光,盡管它是那麼微弱,卻足夠溫暖和安撫玄帛的心。
院中的暗衛和蘇仲北的影子死士幾乎同時發現了他,這些人受了風含影和諸葛寒玉的輪番刺激,此時哪裏還按耐得住,幾個暗衛當場便躍上了殿頂將玄帛團團圍了起來:“什麼人……皇、皇上……!”
“娘娘可還安好?”玄帛也不生氣,關切地問了一句。
幾個暗衛麵麵相覷嚇得不輕,其中一個機靈點的連忙結結巴巴地答:“雲妃娘娘她、她很、很好。”
玄帛看他們這副餘驚未定的樣子就猜到這幾日雲繡宮必定不大太平,雖然料到風含影必來過,但他還是問道:“這幾日可都有什麼人來過?”
聽他這麼一問,周圍所有的暗衛都跪了下來:“卑職等保護不力,請皇上降罪!”
“說!”玄帛冷冷地擲出一個字,麵若寒霜不知喜怒。
負責這隊暗衛的頭領向玄帛抱拳回道:“啟稟皇上,前幾日有一個姓風的江湖人士和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客來過。看樣子娘娘和他們都認識,但那女刺客卻是來殺娘娘的,最後被姓風的製服帶走了,此後姓風就再也沒回來過。還有……”
再沒回來過?
玄帛有些疑惑,風含影對雲初的心路人皆知,他怎麼可能甘心把雲初丟在這裏,而不把她帶走?難道他收到了什麼風聲不成?
又聽那暗衛頭領話未說完,玄帛心中極為不悅:“還有什麼?”
“還有……”那暗衛頭領很是猶豫,但抵不過事實的他最後還是把頭一低,硬著頭皮稟報道:“還有諸葛將軍也曾來過,諸葛將軍他、他還曾將娘娘劫出了宮去,不過幸好最後娘娘安然回來了。”
玄帛應聲緊緊地握起雙拳:“他送娘娘回來的?”
“不是,是娘娘自己一個人回來的”暗衛頭領回道。
實際上他們所有人都搞不清楚尹雲初到底是怎麼回來的,隻是在他們亂成一團的時候,尹雲初就像從天而降般地走雲繡宮正門,大搖大擺地回來了。
玄帛心中意動:
——諸葛寒玉既然敢將她帶出宮,說明諸葛家已經做了一切應萬變的準備,那麼她也就不用再擔心諸葛一家的安危,沒了後顧之憂。可是她還是選擇回來了,說明她已經拒絕了諸葛寒玉的心意。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心裏其實有自己,是不是意味著她是心甘情願留在自己身邊的?
“此事回頭再議,都暫且各回其位”玄帛一句打發了暗衛們,迫不及待地飛身落地,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入寢殿。
想來她來熟睡中,殿內僅有靠窗一角的燈燭還殘燃有一絲火星。空氣中一股獨屬於她的馨香味道撲鼻而來,聞著讓他心曠神怡,似乎這連日來的勞累都被驅散一空了。